“吸血鬼先生,請坐。”烏列夫出來打了個圓場,他站起來手指向剩下的那個空位道。
伊麗絲已經率先離開,瑟蘭維爾不緊不慢的走過去。黑色漆皮長靴與地面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這雙靴子一直延伸至膝蓋下方,将他的雙腿襯得筆直修長。黑色絲絨襯衫領口微微敞開,露出點白到透明的皮膚。
刺眼的陽光打在他的臉上,瑟蘭維爾眯了眯狹長的眼睛。
于是幾人就聽見一陣細微的簌簌聲,一隻渾身絨毛的小蝙蝠從披風内側暗袋裡探出腦袋。它撲閃着肉嘟嘟的翅膀,先是親昵地繞着瑟蘭維爾的銀發盤旋一圈。
随後它振動翅膀向不遠處的灌木叢飛去,用小小的爪子抓住一片楓葉搖搖晃晃的飛回來。在靠近瑟蘭維爾頭頂時,精準的調整位置,為他擋去了那縷陽光。
瑟蘭維爾忍俊不禁,看它如此忙碌的模樣。心情也不由得好了幾分,瑟蘭維爾伸出手,讓它停留在自己的掌心。柔聲道:“不用這麼麻煩,一點陽光對我造不成危險。”
小蝙蝠依賴的用頭摩擦了一下他光滑的掌心,然後氣勢洶洶的擡頭惡狠狠的向椅子上的三個人望去。
感受到對方氣憤的眼神,烏列夫尴尬的說道:“吸血鬼先生,沒有考慮到你的需求,是我們招待不周了。”
伊莎貝拉則是一臉興緻勃勃的道:“好有意思的寵物,比我在地下商場看見的有意思多了。”
瑟蘭維爾自然的在他們面前的空位坐下:“不是寵物,是家人。”他聲音平靜,好像在說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伊莎貝拉了然,道:“是我冒犯了,望你見諒。先生。”她眨了眨眼睛,望着蝙蝠含笑道:“還有你,小可愛。”
而小蝙蝠在聽到瑟蘭維爾說出家人兩個字時,就一股腦的又重新縮回了他的衣服裡,埋着頭不肯出來了。
維克托一臉不耐煩的聽着他們有來有往的廢話,捏了捏眉間道:“這種無聊的開場白,等下再補充也可以。現在我們來談談正事。”
伊莎貝拉收起了一臉散懶的樣子,挺直的腰杆正襟危坐,應和道:“教皇大人,我也是這麼想的。”
瑟蘭維爾若有所思的看了幾眼面目慈悲威嚴的烏列夫。要是現在他還看不出來那天對方隻是借口穩住自己,實則半句話都沒有聽進去。那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了。
不過也沒事,反正他從一開始也沒指望着憑幾句話就能扭轉教廷左席的想法。主要還是想先打探一番萊恩父母的情況,順便找個地方安頓下來。
要是高層真這麼容易被說服的話,教廷也不可能安安穩穩的存在這麼多年。
烏列夫感受到對方别有深意的視線,難得的有點尴尬。他穩穩提起銀質茶壺。滾燙的沸水地落入青花瓷茶杯,與嫩綠的茶葉交融。随後他将茶杯推向瑟蘭維爾:“先喝點茶潤潤嗓子。”
瑟蘭維爾也沒有推辭,接過滾燙的茶杯,他的手指點了點杯壁:“不知教皇大人有何指教?”
維克托輕擡下颌,目光如炬般掃過面前的青年。輕哂一聲:“指教不敢當。我倒想問問你,私藏通緝犯是什麼意思。污染物一旦發現,便要交由各個種族的最高教廷處理,這條規定是大家公認的。”
“你現在……”他眼裡流露出傲慢:“是打算公然違抗規定嗎?”
瑟蘭維爾頂着對方頗具壓迫感的視線,不緊不慢的低頭抿了口茶。面色清冷,平靜地回視道:“我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人是不會給你們的。”
烏列夫看着面前的吸血鬼一臉認真的珍惜他的勞動成果,贊賞的點點頭,看得出來對茶道有幾分研究。要不是現在處于敵對的狀況,烏列夫倒有點想跟他探讨幾句,可惜了。
維克托指尖散發出淡金色的光芒:“既然如此,那也沒什麼好聊的。你就先留在教廷好好做客。”在最後兩個字上,他加重音調,顯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