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莫名不喜歡彼得·佩迪魯。
絕不是因為西裡斯·布萊克更帥。
一個荒誕而又可靠的想法從腦海裡浮上來。
她聽見自己用虛無渺遠的聲音問盧平:“你就沒有想過,保密人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會是佩迪魯嗎?”
“這怎麼可能?”盧平愕然。
“有什麼不可能的呢?”佩妮哂笑一聲,“你這個好友都想不到的事,伏地魔就更想不到了。”
她一邊理順思路,一邊說出她的假設:“如果在任何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保密人換成了佩迪魯,而他叛變并嫁禍給唯一知情的布萊克,而布萊克又未經審判就被投入了阿茲卡班……那麼這就是一場完美的犯罪。”
“這怎麼可能呢!”盧平喃喃地重複道,“彼得他那樣膽小……”
“正如人們反複提起的那樣,在出事之前,沒有人相信布萊克會背叛波特,如果你相信一個出身斯萊特林的格蘭芬多莫名其妙地又返回了斯萊特林陣營,為什麼不相信一個怯懦的、不被人注意的、在你們小團體裡充當湊數者的人,會是真正的叛徒呢?”
“你說得也許有道理,但你同樣沒有證據。”盧平撫着額頭,語氣沉沉的,“除了西裡斯,他們都死了,而西裡斯的處境……也許還不如死了……”
他的腦子很亂,但無論如何,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總有發芽的那日。
佩妮搖了搖頭,總覺得在這段邏輯裡還有無法自洽的地方,但她暫時找不到那個盲點,隻好把這個推斷記下來,以圖将來。
隐藏在樹影裡的斯内普握緊了拳頭。
強迫自己聽完佩妮關于自己死敵們的分析之後,他不得不承認,她有可能是對的。
因為目前關于西裡斯·布萊克的所有指控,都是基于彼得·佩迪魯已死的事實而“合理推斷”的。
但如果彼得沒死呢?
要知道,他們找到的“最大的一塊殘骸”,是一根手指。
如果彼得切下手指假裝自己被炸碎……
可他又是怎麼逃跑的呢?
還有,布萊克那個蠢貨,如果他是冤枉的,為什麼會自陳有罪?被投進阿茲卡班時連喊冤都不喊一聲?
算了!我為什麼要理解蠢貨的精神世界!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心裡想着,自己可能也比布萊克那個蠢貨好不了多少。
佩妮沒有和盧平繼續聊“猜猜誰是叛徒”的話題,而是開始聊起一些瑣事。
盧平這些年一直在外流浪,他去過很多地方,于是便挑一些旅途中的趣事講給佩妮聽,而佩妮投桃報李,大方地給他分享了一些好友兒子成長中的小片段。
“聽起來,你跟西弗勒斯關系挺好的?”盧平很敏銳地捕捉到了佩妮提起斯内普時的熟稔口氣。
“也就那樣吧。”佩妮誇張地聳了聳肩膀,“好歹是成年人了,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見面就掐架了不是?我注意到你在稱呼他的教名,也許你們的關系更好一點?”
“呃……西弗勒斯跟我們的關系有點微妙……”盧平似乎有點牙疼地哼唧了一聲,臉上溫和的微笑也扭曲了一瞬。
“不好解釋就别說了。”佩妮在學校見多了青春期小孩子之間“你死我活”的關系,多少能猜出一點那個“微妙”裡到底有多大的水分,“哈利的比賽差不多結束了,我去接他。”
“我能……見見哈利嗎?”盧平猶豫地問出了幾天前沒敢問的問題。
“你以什麼身份見呢?”佩妮尖刻地指出,“一個多年之後忽然冒出來的,父親的好友?”
“我……”盧平自知理虧,但并不想放棄這個機會,他注視着面前的女子,期期艾艾地開口,“也許……你的舞伴?”
“這可真是我收到過的最特别的舞會邀請了!”佩妮表示無語,她開始有點質疑妹妹的交友眼光了——從斯内普到波特,從布萊克到盧平再到佩迪魯,看起來沒一個正常人。
她沒有想到,僅僅在幾秒鐘之後,她就收到了一份更特别的舞會邀請。
“真遺憾!她已經有舞伴了!”解除了幻身咒的斯内普從樹後走出來,涼涼地對盧平說道。
佩妮:果然沒一個正常人!莉莉,這都是你的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