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公園寂靜,月色如銀光一般灑在石闆路上,鋪成一條銀絲路,讓人無法看清盡頭。
蘇歸嶼單手托着她的後腰,眼眸低垂,遮住裡頭的無數情緒:“你想說嗎?”
他沒有回答,而是将問題反丢給她。
姜禾咬着下唇,低下頭,盯着腳尖看。
蘇歸嶼擡起她的下巴,強迫她看着他。
“别躲。”
姜禾對上他的眼神,兩道蘊藏着無法訴說的目光相互交織,他們似乎聽不見周圍的一切喧嚣,就這樣凝視,無言。
她……
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姜禾移開眼神,想逃避他,可下巴處的力度卻讓她無處可逃。
她不知所措,嘴上隻能加力,試圖讓自己清醒。
“别咬。”蘇歸嶼手指控着下巴,将那抹紅拯救出來。
他望着紅唇上留下的齒印,心情有點煩悶。
“你不想說,但你又忘不了那段話。”他半眯着眼,眼眸微沉,手指一下沒一下地捏着她後脖子處的軟肉。
“是嗎。”這兩字輕飄飄的,但打在姜禾身上猶如利刀,割的喉嚨無法發聲。
“呵!”蘇歸嶼輕笑着。
他松開她,整個人彎下腰,與她平視:“我不是一個愛追究過往的人,但我也不是一個聖人。”
“在感情濃意時,莫名其妙的被甩了,說不在意,不難過是假的。”
姜禾望着那雙無數個夜晚,充滿愛意的眼眸。而現在這雙眼眸很平靜,平靜到她有點心疼。
她小心翼翼地揪着他的衣袖,語氣帶着幾分痛苦:“那你......”
“當初沒有見你時,我心裡推演過無數次,見面後我該你與說什麼,該做什麼。”
他閉了閉眼,繼續說着:“我想知道是那個地方沒有做好,做錯了,惹你生氣到要說出那種話,甚至與我冷戰……”
“那麼久。”
他牽起她的手,放在他的左胸口處:“可真正見到你的時,這裡沉靜多年的枝桠再次活過來。”
“它們瘋狂碰撞,撞的我無法思考,也無法計較,甚至到最後我不敢去開口。”
因為我愛你,我怕知道的那個結果,我會接受不了。
也正是因為你愛我,我看出你逃避,不想逼迫于你。
兩年的時間不算長,可這幾百個孤獨的夜晚,一個人真的很難熬。
難熬到想去找你。
可天一亮,星星藏匿在雲層裡,他也像個膽小鬼,躲在暗處不敢露出一點馬腳。
怕露出馬腳會忍不住,忍不住去找你,惹你厭煩。
蘇歸嶼一把将姜禾拉到懷裡,他的頭緊靠在她的頸肩處。
“你不想說,那便不說,那怕這件事情一輩子都爛在肚子裡,我也不會去逼你。”
他的聲音悶悶的,手指一直揉搓着她的手背,像隻受傷後獨給自己舔毛療傷的小狗。
“隻要我們倆好好的,那件事情便不作數。”
什麼狗屁分手,什麼分居兩地。
都是假的。
他們一直都是人人羨慕的神仙眷侶!
姜禾雙手懸在半空中,頓了頓,回抱着他。
四周寂靜,連一聲鳥語也聽不見。
二人就這樣抱着,誰也沒有開口。
不知過了多久,蘇歸嶼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眼神黯然。
他将她從懷裡扯出來,攬着她的肩膀,說:“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好。”
*
許望宸見二人走後,他沒有離開,轉身走到盡頭。
他從口袋裡拿出專屬卡在電梯上一刷,直奔頂層。
葉瑾易和許望璟二人早早就坐在那裡等着他。見他一來,二人停下原本的話題,看向他。
“結束了。”許望璟瞟了眼手中的千萬手表,說,“倒是比預料中的快。”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随口回着:“他們二人本就不是愛多聊的人。”
“二人?”葉瑾易一下子就抓到這裡面的關鍵詞。
“禾姐和蘇……她同桌。”
本想說他的名字,但想想跟他們二人說了也不認識,還不如說同桌清楚一點。
“就是那個前男友?”
二人一心想着姜禾的前男友,并沒有注意到許望宸說的“蘇”字。
“嗯。”許望宸癱在沙發上,“我覺得馬上就是現男友了。”
就今晚吃飯這狀态離複合不遠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在他們婚禮上當個伴郎什麼的,或者以後孩子出生了,當個幹爹?
他們腦子懵懵的,被這句話炸的一激靈,并不知道許望宸已經想到十萬八千裡遠。
那……傅二豈不是要沒有機會了。
這……
他們面面相觑,不敢想象等傅言宥知道這件事情是什麼反應。
許望璟抿了口茶水,壓着心底的驚慌,說着:“那她同桌的家庭情況怎麼樣?”
若是普通人家搶過來便是。
他就不信普通百姓可以跟上和傅家硬碰硬。
“他呀!”許望宸思考着,說,“父母都是老師,算是書香門第。”
聽到這話,對面的二人眼裡同時劃過一絲不屑。
老師罷了,小人物。
在他們眼裡不足為懼。
他們一下子對他也沒有興趣,提起今天的主角:“那姜禾呢?她來公司這麼久,我都沒有聽說過她家裡人。”
進上衍科技時,她也是填了入職書,可父母的姓名,聯系電話都沒有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