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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追擊隊】失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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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收到了一份禮物。

按理說,這很正常。畢竟她是拯救了匹諾康尼的大英雄之一,還是晖長石——開拓之尾号,現如今正兒八經的船長。然而。這份禮物來得着實莫名其妙,并不屬于她認識的任何一位,令開拓者直呼:你們仙舟人都和景元一樣這麼自來熟的嗎?

氣質溫雅,耳朵尖尖的學者掩唇而笑,并不掩飾自己持明族的身份。她說:景元将軍啊……哪家小孩幼年扮家家酒時,沒争着搶過象征着石火夢身的樹枝?星認真和她掰扯:所以,你也是這樣?

學者啞然。在匹諾康尼夢裡的遊客,無人在意你吐露的是真心或者假意,開拓者這般較真的反倒不多見。不過,也是好事。這樣赤忱的孩子啊。

星。此人屬于除了在有星穹的任務和委托方面打了雞血一樣,屬于是一般離譜的我不在乎,特别離譜的倒要看看有多合拍。她對于一切新鮮事物都興緻勃勃,在羅浮那會最愛聽西衍先生的說書和阿來阿往的相聲,此刻也興緻勃勃好奇起來。

那學者确實年輕,畢竟才蛻生沒多久,難得遇見有人對她講的東西感興趣。她說: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清光如水,流華逐照,遍地翻飛故紙堆。它寫仙舟興衰八千載,傳唱持明三千年。

開拓者面容驚恐,夢回維裡塔斯·拉帝奧的五十二門網課和他的私教現場,她這數月來補宇宙通識和大事記都快要精神失常。學者卻緩緩道來:各人之志不同,我無意勸人向學——盡管這是好的。

但我隻是個記叙者。她說。我為此感到欣喜。那些故紙堆在風中翻動着書頁,珠玑文字悉數散發着溫潤的光,不再滄海無處拾遺。你知道嗎,持明無父母,靠蛻生存續。這一世,照顧我的是一對夫妻。我父親……是傳唱持明時調的大家。而我的母親,則喜歡搜羅這片宇宙中不同的樂曲,并告訴我,它們所傳達的内容與感情總是一緻的。

薩爾索圖的玻璃樂器和唱片,有着與它們外表相同的澄澈音色,而在某些地方,人們用貝殼和魚骨也能譜寫成歌。她收集了很多這樣的東西,這是我年幼時的玩具,鱗淵境的水流拂過它們,又從我的掌心掙脫。學者陳述。她收集過很多不同的譜子,但很多陷落在光陰或迷思的霧中去了。

失調名①。仙舟人固然長壽,可為帝弓所巡獵的目标戰死,也是一種無上的榮光。于是很多許諾回來再說的未竟之言,也就斷在了生與死的天塹兩端。我所說的詞語含義,是指原詞的調名已經失去,隻剩下殘句的情況。殘句斷章,往昔難憶。

星輕輕噢了一聲。她想起貝洛伯格的冰雪,和七百年漫長求存的光陰,目光轉回台上自發演奏的樂器,便理解學者想表達的含義。想必她在星期日創造的太一之夢裡,找到了那些失傳的聲音。

嗯……四下無人,閑來聽曲,搭個話倒也是挺正常的。開拓者滿足了她對于學者為什麼如此自來熟的好奇心,但依舊選擇順着這個話題,将對談繼續下去:那麼。你看到了什麼,才如此欣喜呢?

太陽。學者狡黠的眨了眨眼。她輕聲道:那是位于三大星系交界的一顆無主荒星,我父母曾經帶着年幼的我前往此地——我們持明生于水,也長于水,仙舟沒有那麼猛烈的日光。黃沙遍野,綠洲則是明珠……現在回憶起來,也是很新奇的體驗。

後來又過了幾十年,這一世的父母蛻生,我便循着那些樂稿的來曆,再度周遊寰宇。記憶命途的博識學會成員……是不是很神奇?命途本身就是難以捉摸的東西。我們笃信的理念,也不過自我的映射,本質上還是信自己。這在今夜的故事中不重要,我一路從「岱輿」墜落的伊須磨洲尋訪到風貌不似故舊的茨岡尼亞,最終抵達匹諾康尼。

冒昧問一下。星說。我想知道,你今年多大了?

一百八十歲整。學者答的很快,轉瞬明白了開拓者話裡隐藏的含義,注視着她的眼裡含着一點柔和笑意。看來,你知道的東西比我多,親愛的。

不。隻是想到……有人颠沛流離二十餘年,半生吃的苦比一百八十歲的持明還要更多。星麻溜把話咽了回去,畢竟這世界是個巨大的草台班子,總不好因為自己的不幸遷怒他人。更何況,那也不是她的人生。那僅僅是,模拟宇宙先天聖體的開拓者和那人的兩位好友,借着阿哈的玩笑和浮黎的記錄,隔着漫長的、虛幻的光陰,看見的夢②。

那決不算是一場美夢。和匹諾康尼比起來,簡直天差地别。可砂金并不開心。托帕想。也許是出發前他去找了一趟「歐泊」的緣故?可事關工作方面,也不至于吧。于是她想到模拟宇宙,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件事對此人的影響有多大。

遊牧民族逐水草而居,人人能歌善舞。彼時還不叫砂金的卡卡瓦夏足夠天真,邀請他們來族地歇腳。她和維裡塔斯坐在埃維金人聚集地的明亮篝火旁,聽到他們贊美地母神的歌聲……心中卻在殘忍倒數,那來自卡提卡人的死亡陰影何時降下。

怎麼不算公司的鍋呢。托帕歎息。怪不得砂金如此恨奧斯瓦爾多。卡卡瓦夏的姐姐對他們表示感謝,小聲感歎要是自己的弟弟長大了也能成為這樣優秀的人就好了。拉帝奧用盡他忍着不罵學生的畢生功力,才繃住了正常的神情,沒能把自己的失态表現出來。畢竟他不是「終末」的命途行者,沒興趣做報喪的烏鴉,況且改變不了什麼。

他取得的八個博士學位以理科為主,但博識的學者并不拘泥于知識的内容與廣度,因此相比大部分人倒也算是頗涉文史。埃維金人有着完整的音樂體系,又充滿着自然的野趣與風味,抛開個人審美,是非常有人文價值的内容。拉帝奧想起砂金曾經喝醉了抱着他和托帕不松手,在三人同居的客廳跌作一團,湊近了能聽見這該死的賭徒嘴裡含糊的念着什麼。現在他知道了。那是曾流傳在茨岡尼亞這片荒漠上,比綠洲更閃耀的明珠。

博識學會并非不招收長生種,後來他去見了某位出身仙舟的持明族學者,借着想對這方面進行研究的借口,把茨岡尼亞的資料夾在其他文件中一并借了走。它比起那對持明族夫妻的所有記錄來說不值一提,隻是薄薄幾頁紙……在他和托帕手中卻鮮明灼熱直至滾燙。隻因他們已親眼見過了。

除卻埃維金人最著名的(盡管這也不再為人所知的)對掌,他們聽過更多來自荒漠的歌,而今僅剩零落的失調名。失調名。維裡塔斯指腹抹過持明學者娟麗的簪花小楷,葉琳娜已然查到了這個詞彙對應的意思。她張了張口。你如何苛求一個族群覆滅、生命都不屬于自己的奴隸,保全那曾經存在過的文明?可他們分明又是一樣的存在。

托帕聞到濃重的血腥味。借着「35号」/「卡卡瓦夏」的眼,她與翡翠近似含笑的蛇瞳相對,聽見他泣血似沙啞的聲音。砂金不在乎,他當然不在乎……他不能在乎。更不必心疼他,他已經從荒漠與流沙中走來了。如果不是那場陰差陽錯的模拟宇宙和樂子神,這本應該是永不見天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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