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很快被請了過來,一來就看見兩人對峙,敏甯最新反應過來向福晉請安,李格格也飛快的向福晉請了安,迅速的将事情說了。
福晉倒是沒有偏聽偏信,她在上首坐下,轉而對向敏甯說,“安格格你有什麼解釋?”
敏甯立即跪地,“回福晉的話,都怪妾身子不争氣,适應不了這寒冷的天氣。也沒個經驗,轉眼将分到的炭燒的差不多了,眼看就窮途末路。妾也是窮則思變想着鴨鵝冬天都不怕冷,應該是有羽毛的原因。妾就想着若是把羽毛放入衣服中會不會也不怕冷了,所以才從内務府要了些家禽羽毛過來。”
福晉握着手爐的手,猛的一僵,沒想到安格給她的竟然會是這個理由。
至于炭例,福晉有些理虧,四爺不在,照理還是有他一份,那一份完全可以拿來分給後院女人使用,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人凍着,隻是福晉選擇性将這事給忘了。
她不提,既然沒人敢動四爺那份炭。
“福晉,咱們院裡可是住着阿哥和格格,誰知道這裡面會不會帶什麼腌髒的東西,福晉您可不要輕易放過啊!”李格格捂着鼻子斜眼看了麻袋一眼,接着給福晉上眼藥。
“行了,不過是家禽的羽毛,你别再無言聳聽了,我記得中午廚房做了鴨鍋子,你不也沒退嗎?既然怕鴨毛有問題,那幹脆鴨子也别吃了!”要知道在宮裡鴨鵝是最普通的食材,李格格真要将在菜單中劃掉,那就得面臨一大半的菜品都得取消。
李格格沒想到火燒到自己身上,讪讪的住了嘴。
福晉站起身,身邊的宮女芳菲扶着她往外走,路過李格格時說,“好了,你就别無理取鬧了,回去安生照顧二阿哥和二格格。”
福晉一走,李格格繼續留下來也是自讨沒趣,瞪了敏甯一眼跟着離開。
碧影将敏甯扶起來,“格格,接下來該怎麼辦?”
敏甯看着地上那一麻袋絨毛,撇了撇嘴,“還能怎麼辦?福晉又沒有反對,繼續拿下去按照我吩咐的辦。”
“是。”碧影連忙應下,提着麻袋下去。
花了兩天時間清理羽絨,先用香皂水泡一遍,将血迹沖洗幹淨,再放入水中煮,煮時加入土堿,土堿可以清理掉絨毛上殘留的油脂,減少腥臊味。煮過之後拿清水反複漂洗,洗到沒有異味控幹。再請張起麟幫忙,找了一處空着但有炕的宮殿,花點錢買了煤,将絨毛放在炕上烘幹。
烘幹後,放入布袋中放到廊檐下挂着通風。
下面人忙着的時候,敏甯也沒有閑着,為了選一件合心意的衣服樣式,她畫了許多圖樣出來。
圖樣出來就得挑選布料,經過試驗淘汰掉大量布料後才發現隻有平紋細密的細布和府綢可以防止跑絨。
最後選了細布作為内膽,不過這種布也不經用,為了以防萬一,敏甯讓人裁剪好後又刷了一層熟桐油陰幹。
陰幹後,才讓墨書過來一起幫忙縫制羽絨服的内膽。一小格一小格,填充完一個縫一個。墨書的女紅極好,行針規整,針腳密密麻麻,一點也不比用機器縫的差。
這一次敏甯得到的羽絨看着多,可清理過後去掉那些摻進去的羽毛和油脂之後,整整縮水了小兩成。
這些羽絨隻夠做完一件羽絨服,剩下的也不夠再做第二件,更别提她心心念念的羽絨被了。
想了想,幹脆做成了類似于被子形狀的羽絨服,寬大的袖子,下擺長長的能及腳踝,她記得在後世這種羽絨服剛被一位天後穿出來時,媒體都調侃她像裹了棉被。
敏甯之所以想出這個,就是看在這個功能強大夠保暖,既可以當羽絨服又可以拿來當羽絨被,一物兩用。
裡面的内膽用細棉,那外面的外套就改用府綢,原本想選白色,被碧影和墨書勸阻了,敏甯隻改挑了順眼的銀鼠色。
外套比較容易做,借鑒了被裡和被面的做法,做成了可拆式,外套髒了能拿下來清洗。然後碧影就跟縫被子似的将内膽和外套縫起來,等要洗的時候,直接将線頭一拆,就能拿下來洗。
做好後,敏甯直接套在身上,她覺得總算是活過來了,高興的跟碧影和墨書說,“這剩下的羽絨,你們一人做個小坎甲套在身上,這可比你們穿棉衣輕便多了。”
碧影和墨書相互看了一眼,才謝恩。
轉天,内務府又送來一批,敏甯這就吩咐下面人拿去清理,清理好後就收起來,她準備湊夠做一床被子。
忙活了幾天,敏甯都快把四爺要回來的日期給忘了。
十一月十二日這天,皇帝的銮駕已經到達通州,四爺提前一天回來幫太子準備迎接聖駕。
忙活了一大半天,才将所有事情順序理清,禮部的官員拿着最終定下來的的迎駕方案離開。其實也沒什麼好争議的,唯一的争議點不過是出城迎接駕還是在天安門等候皇帝歸來。
最終争吵之後敲定在大清門,大清門屬于皇城最外門,在那裡迎接倒也合适。
至于為何出城這個決議被否決,這是因為天寒地凍實在不适合在迎駕,沒人敢讓皇帝受凍。
散了之後,蘇培盛給四爺披上黑色熊皮外氅,四爺接過貂皮暖帽帶上,前頭太子已經離開禮部官署,一同離開的還有太子一派的官員,至于剩下的那三瓜兩棗四爺隻是朝他們點了點頭,然後跟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