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現在他們家賺的錢就夠買一套大宅子了,就是因為沒有等到那邊莊子的答複,所以才沒有想起買。
想到這一點,安父覺得是時候找牙行先尋摸着,等有合适的宅子立即就搬。
敏甯得到安父的拒絕也不氣餒,她将自己的打算全盤托出。
“阿瑪,這一年多來女兒受到吳嬷嬷不少照顧,不僅沒有受過打罵,還吃喝不愁,分的活兒也輕便,還有這次要贖身的事,她更是沒有為難我們,算是幫了我們大忙,女兒想告别之前,親自去拜謝她,算是全了一份恩情。”
安父一聽覺得很有道理,對咱家有恩的是應該要報,走之前拜謝一下也是應該的。
“那行,阿瑪這就去雇車子,你在家尋摸着帶點東西過去,去拜謝人,總不能空着去……”
敏甯帶了兩塊香皂,又尋找家裡有的帶上了些。當然她沒有太顯擺,這份禮單平平常常,就是兩塊香皂挺有意思,畢竟這個時候香皂已經被炒起來,價格倒不高,但平常人根本拿不到。
安父雇了馬車,敏甯跟着上了車,車把式将皮鞭一揮,馬着哒哒往城外走。
到了小湯山的莊子,見到吳嬷嬷敏甯沒有說話,而是由着安父開口。
安父一開口就說了一大堆感激的話,說的吳嬷嬷都有些頭暈眼花,最後她不得不出口打斷他,“這也是主子心善,沒有将這事放在心上,還有主子問你們銀子夠不夠,若是不夠就給你們免了。”
安父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夠夠夠,家裡這些年還存了些積蓄。”
吳嬷嬷隻收了他們五兩銀子意思意思,這原本就是賣身契上标注的價格。
等拿回賣身契不論是安父還是敏甯都松了一口氣,這一張黃紙代表着她的命運,如今終于回到自己手中。
這讓敏甯不由想起一年前的事兒,若不是碰到了那個少年,她的下場還不知道得有凄慘,肯定得費更多功夫脫離那等肮髒地方。
“吳嬷嬷,不知道我能不能親自拜謝一下主子。”安父再次與吳嬷嬷說一些感激的話,一旁的敏甯突然開口。
她倒是沒有其他想法,隻是單純的想感謝一下,感謝對方挽救了她被賣入煙花之地的命運。
吳嬷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突然笑了,眼神中笑意不達眼底,她婉拒道:“自莊子建成以來,主子就來過一次,我們這小莊子隻是主子最不起眼的一項産業。”
敏甯聽懂了暗示,這是說這莊子的主人沒把莊子放在心上,更何況是莊子上的一個丫頭。
她倒也不失望,原本就沒有過希望隻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态。如今得到拒絕,敏甯也放下了心思,拜别吳嬷嬷後就随父親回去了。
轉天,安父就将那位姓石的精奇嬷嬷給帶了回來。
石嬷嬷是滿人,瓜爾佳氏,原籍在遼東。
這個時代的滿人習慣給自己起個漢姓,比如安父,他滿姓安佳氏,漢姓簡略為安。
再比如皇太子妃,她漢姓為石氏,被封為皇太子妃才改為瓜爾佳氏。
石嬷嬷和皇太子妃是一個祖籍。
“奴婢和皇太子妃那一脈已經相隔甚遠,哪裡能攀上關系。”當敏甯好奇問起時,石嬷嬷恭敬的回答。
敏甯知道她不願意談起這件事,便讓小青将敏行的房間騰出來先給石嬷嬷住下。
如今敏行已經正式搬到作坊那邊的院子裡,一來是看守貨物,二來家裡連番添人實在是住不下,還有敏儀那小子早幾天就被帶到了那邊去。
若不是怕家裡隻留下女人不安全,安父晚上也不會趕回來過夜。
對于安父想要再買大點的房子時,敏甯是舉雙手贊成的。
轉過了年,就在内城尋了一處大宅子,按照安父的說法,内城治安好,就算他偶爾夜裡趕不回來也沒事。
說到底這宅子主要是給敏甯住,為了她的安全也難為安父費盡心思,将家安進内城。
好在旗房不準私自買賣流入民間,但旗人與旗人買賣還是允許的,且價格也不算高,花了二百二十兩,買了三十二間半房。
有了房子,安父又買了人,将門房小厮打掃的粗使婆子和做飯的廚娘以及伺候女兒的婢女全都配置齊了。
等家裡有模有樣了,賺到的銀子全都花光了,他才安心去打理作坊。
而敏甯也開始了深入簡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