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天不怕地不怕,怕死怕疼怕無聊。
“行,不過你等等。”沈二想着,要不再去賭場試試?反正他是最近賭運不好,不代表着會一直不好,風水輪流轉,總能轉他身上不是?
沈萍也沒指望今天說,他明天就能還。
“你記得就好了。”
沈萍頓了一會,瘦得皮包骨的手臂伸出來,“你過來,你幫我做件事。”
沈二疑狐地瞅了一眼,湊了過去,沈萍附耳小聲說了幾句。
“行,這還不簡單。”二話不說,沈二站起來就走了,麻溜地辦事去了。
等了一會,周建衆回來了,打水後,盯着沈萍,最後,歎了一口氣,什麼都沒有說,沈萍心裡頭咯噔一下,可到了傍晚,眼見着周建衆依舊給沈萍買飯、打水、洗漱伺候,一切照舊,沈萍心裡頭那點點懷疑,也去了。
可沈萍懷疑得沒有錯,周建衆聽到了。
他出門太急了,才發覺自個沒帶錢,錢塞病房床頭櫃裡頭,正要推開門,卻聽到了沈二嚷嚷的話。
周建衆倒沒有往深處想沈萍讓沈二做什麼大逆不道的事,隻是想着大概是買東西兩人掰扯不清,周建衆是恨不得進去揍沈二幾拳,怪不得沈二今兒恨不得離自個遠遠的。
可又想着,沈萍瞞着他,定然是怕自個看不起她娘家,這麼一想,他多少還是不忍心了。
算了,孩子沒了,他再揍沈二也回不來了。
周建衆心态真他媽的好。
可到底還是崩不住啊,渾渾噩噩地去打水了,差點燙的手皮卷起來不說,别人還知道他忘記帶錢了,看着他可憐,讓他先欠着。
等他伺候了沈萍洗漱後,說去洗手間,卻唔唔地捂着臉哭,哭過了,水往臉上潑,靜了許久,才出去。
沈萍不知道,身子虛,一躺下,心事兒一了,就睡了。
對于沈萍來說,這件事她最為記恨的有四個人,第一個便是程向紅母子了,若不是周紅旗不乖乖聽話,不亂跑,她也不會發生後面的事了,若不是程向紅出去找周紅旗,她也不會跟沈二起争執了。
第二恨當然是小小了,若不是小小見死不救,她也不可能失去自己的兒子,那可是她盼了許久的兒子啊。定然是小小嫉妒。
第三恨,不用說,自然是沈二,她被推倒,都是沈二,還有,若不是沈二無能,她能到這般田地?
沈萍恨了所有人,偏偏沒有恨的,就是自己。
甚至于,她還怪周建衆,若不是周建衆那麼沒用,她哪裡要過得那麼辛苦。
全天下,都是欠着她的人。
至于劉大花,同一家醫院裡頭,劉大花倒是見到了周建衆這個傻兒子,也問上了幾句,得知沈萍小産了,差點笑出聲來,硬是在周建衆耳邊念叨着沈萍懷像不好,沈萍不好生養,趕緊休了,好再娶一個。
周建衆開口讓劉大花有空過去照看一下,劉大花腳底抹油溜走。
她一個當婆婆的,怎麼能夠反過來伺候媳婦?
至于周愛國,得知沈萍住院了,倒是念叨着家裡頭沒錢了,都掏空了。
劉大花一想,可不是,家裡頭啥錢都沒有了,不行,她得回去拿點錢,于是,便跟周愛國說了一聲,回去拿錢了。
當然,與其說她是回去拿錢,倒不如說是找程向紅要錢。
她可是看到了,程向紅手裡頭還有錢。
隻是沒成想,好端端走在進村的路上,腳踝一扭,差點扭傷了,坐在村口大罵,還是載這豬糞的車給送到周家門口,一股子臭味。
周家門口一片狼藉。
進了屋子裡頭,不管是小小家,還是劉大花和周愛國的屋子,全都一團亂,隻有程向紅的房間,安然無恙。
“遭賊了?”劉大花喊着!
鄰居聽了劉大花的聲音,本不想理,最後怕劉大花鬧騰得他們遭殃,隻能紛紛回話,“遭什麼賊?”
“你家親家來了!”
“跟蝗蟲進村一樣!”
“你家被嚯嚯了,誰叫你眼睛不好!”
“呸!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