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愛國大罵,“你還敢睜眼說瞎話,你的意思是你媽騙人?她為什麼要騙人?”
“我媽為什麼要騙人,我還真不知道。熱水瓶不是我打翻的。若真是我,媽,我在哪裡打翻的?”
“就......就......”
“哪裡?”周愛國呵斥劉大花,劉大花隻能急急忙忙地說:“醫院樓下.......樓梯......”
“行了,知道了。”程向紅轉身離開,隔壁床的見了,趕緊安慰劉大花,“你看你這媳婦,真是傻透了,你剛才哭什麼?你當家的還是替你做主了不是?”
“熱水瓶也不貴。”
劉大花卻松了一口氣,她就怕程向紅拆穿她,沒成想,竟然沒有拆穿她。
“媽,我們壓根就沒有碰見她,她撒謊!”
周紅旗不解,為什麼程向紅不辯解。
“有時候,人們隻願意相信自己認為的真相和事實,再說了,我們空口白牙說這些,他們也不會信。正好,我們剛才上樓,不是跟着一位工作人員一起上來的麼?我們去找找,讓她幫我們作證。”
很快,兩人便在同一層樓最後一間找到了這個人,她一聽這事,氣急敗壞了,“你這婆婆也太惡毒了,竟然敢胡說八道!走,我跟你去說說!”
她撸起袖子,就跟要去幹架一般,風風火火。倒是護士長見了,高聲問:“你去哪兒?”
這工作人員趕緊一五一十地說了,護士長一聽,皺巴巴的臉都成了團了,“去吧,小媳婦可憐啊,沒了男人,就是被人欺負!”
“就是,現在正在提倡的就是我們女同志也能頂上半邊天,哪裡能被如此欺負?”
周愛國耐心等着程向紅裝水回來,沒成想,倒是等來了醫院的工作人員。
“你們說你家兒媳婦在樓梯撞到熱水瓶了?”
“真是胡說八道。你家兒媳婦是跟我一起上這來的,她若是撞倒熱水瓶了,我能沒看到?還有,你這婆婆,心腸也太惡毒了吧?剛才你東西掉了,還是我幫你撿起來的,五塊錢是吧?”
周愛國一聽,本來還想替劉大花辯解上幾句,說她和程向紅串通了,可一聽錢,周愛國就沒再開口了,他今兒上鎮上,見着了劉大花确實拿着五塊錢。
工作人員又教訓了他們幾句,這才走人了。
這下,隔壁的人也不好意思了,紛紛說要出去倒水。
程向紅看向劉大花,冷笑:“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種事,你還是少幹。”
“我就是來說一聲,我們新房這幾日開始建了,總不能白白讓村長盯着,這幾日我就不過來了,我出點錢就是了。”
說完,程向紅便揪着周紅旗走人。
周紅旗在鎮上也待膩了,總是在程向紅眼皮子底下,哪兒都不能去,如今就想着能跟以往一般,在村子裡頭到處亂跑。
還沒等程向紅和周紅旗走遠,病房裡頭就傳來了周愛國打人的聲音,還有劉大花哎呦的慘叫聲,周遭人默默經過,無人上前勸架。
因為剛才護士長,已經把他們龌蹉的事傳播得差不多了。
接下來幾日,先是周建衆說擔心沈萍就快要生了,不能再來回跑了,不過還是跟周愛國打包票,沈萍要上醫院來生,他還會再上來看他。
劉大花被打得臉有些腫了,眼神有些黯然,聽到沈萍要到醫院花錢,自是恨不得開口罵上幾句,娶進門的兒媳婦,沒有一個是好貨色。
可她還沒張口,就被周愛國一個狠厲眼色給制止了。
隔天,周建群也說要回去了,“爸,我再不回去,咱們過年工分就少了。”
周愛國一聽工分少了,二話不說,趕了周建群趕緊走人。
劉大花還嚷着讓小小留下來伺候,小小瑟縮了一下,周建群沒有替她說話,她隻能強忍着不适,留下來。
可第二天就暈倒了,花了兩塊錢,劉大花見護士說她能下床了,就趕她走人了,生怕她再伺候下去,還得再倒貼點錢進去。
程向紅和周紅旗坐的牛車是萬裡平替他們雇來的,還給他們帶了些吃食,不過全程萬裡平都沒有把目光落在周紅旗身上,一直都直勾勾盯着程向紅不放。
等牛車上路了,趕車人倒是打趣了程向紅,“你們小兩口倒是感情好。”
程向紅呵呵笑了下,趕緊應付過去,哪裡是感情好,他剛才那架勢難道不是不好意思跟她讨吃食和坐車的錢麼?
她最近小金庫數額大減,他既然不好意思說,她定然也不會主動給錢。
望着路邊茂盛的野草,程向紅不由得想着,房子到底建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