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長達十一分鐘的分院結束時還令等待的衆人所料不及，全場愣了一秒，然後響起歡騰的掌聲。終于結束了……

當那頂據說隻能有一面之緣的帽子被鄧不利多教授輕輕提起時，似乎是錯覺，分院帽呢喃細語：

“再見。”

阿爾法德溫熱的手心貼上赫絲佩爾的指尖。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他低語：“梅林保佑……”他們還可以在一起。

阿爾法德感激地看了一眼鄧不利多，然後帶着她慢且穩地回到了斯萊特林長桌。

他眼中似乎閃過笑意。長桌上，少男少女們神色各異，他一個個數過去：馬爾福、塞爾溫、艾博、萊斯特蘭奇、格林格拉斯……不少人遵從馬爾福家的勢力，要讓這些人接受赫絲佩爾，難度不小。

以及，他剛來霍格沃茨，雖然在這群利益至上的純血中看上去頗有地位，但他還是敏銳地發現一種隐秘的風向。局勢似乎有另一方的參與。除了馬爾福和布萊克，還有哪個家族有主導的能力？

阿爾法德熟稔地介紹赫絲佩爾。過去，在他甚至還不确定她能不能被錄取的時候，他就已經為了這正大光明的一幕練習了千百遍。

“……你們之前當然沒見過，但之後會熟悉的。”幾句介紹的最後，他微笑說。

歐佩爾·萊斯特蘭奇一直沒有擡頭，她在和格林格拉斯姐妹聊天。或者說，馬爾福一派的純血都默契地無視了他。

出人意料，這時歐佩爾卻忽然感興趣地看向赫絲佩爾：“沒見過，對。你說她是你堂妹是嗎？”

萊斯特蘭奇也不是沒有一定保持中立的能力，歐佩爾做事倒也可以随心所欲一點，所以阿爾法德雖然有些驚訝，但也隻是簡短地回答：

“是。”

似乎格林格拉斯之一的姐姐還是妹妹在低聲耳語：“你怎麼能搭布萊克的腔！……”

歐佩爾無視耳邊警告，笑意盈盈，盯着始終保持沉默的赫絲佩爾。她從椅子上起立，隔着長桌伸出右臂，傾向赫絲佩爾的方向，微微彎腰，歪頭。

一個握手的邀請。

“那麼你的确是布萊克家的人了。你好。我是歐佩爾·萊斯特蘭奇。終于再見到你……布萊克。”她的唇一張一合，特别咬住了最後一個詞的話尾，似乎帶有特别的意味。

終于再見到你？什麼意思？

阿爾法德皺着眉。赫絲佩爾緩慢擡頭的時間似乎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是的，歐佩爾心想。就是這雙獨一無二的眸子，白霧迷茫的黑森林再一次将目光投向她的方向。

“抱歉。”赫絲佩爾遲遲沒有握住那雙手，阿爾法德解釋，“之前你也看到了，她有眼疾，難以視物。需要我的幫助。”

“哦？這樣嗎？抱歉，我忘記了。”

歐佩爾笑意如舊，并不顯尴尬地收回空中的手。

“還是很高興和你分到同一個學院。”和你再次相遇。

格林格拉斯姐妹沒有再跟她搭話，大概覺得她已經倒向布萊克陣營了，過多接觸可能會使馬爾福厭煩。

這個夜晚注定折磨人心力交瘁，第二次出人意料立刻發生了。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若有所思地挑起半邊眉頭。他直直盯着赫絲佩爾說：

“那這位小姐，為什麼我從未聽說布萊克有個堂妹？或者冒昧問一下，你的父親是？……”

尖銳而無禮的問題。但長桌之上，多數人都悄悄坐直了身體，放輕聊天的聲音。

“我想赫茜沒必要告訴你，馬爾福。”阿爾法德同樣回敬道。

“布萊克，或許，自我介紹的權利該被你歸還給布萊克小姐，不是嗎？”

“……”

阿爾法德準備再次開口的時候，赫絲佩爾搶先出聲：“我哥哥說的對。”

她的腦袋稍微偏了偏，有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凝視感。

“我的确沒必要告訴無關緊要的人。”

空氣靜默片刻。

然後有人低低地哄笑，是伯斯德和艾博等幾個傾向布萊克家族的人。

“可别自讨沒趣，馬爾福。”克裡斯托弗·艾博（Christopher·Abbott）如是說。

阿布拉克薩斯面色鐵青地盯着那幾個發笑的人。

他應該就要開口了，可這時迪佩特校長已經起立，微笑着高舉酒杯，“新生們！歡迎來到霍格沃茨！老生們！歡迎回到霍格沃茨！”原來分院結束了。

台下掌聲雷動，蓋去他脫口而出的話語。

“……我們将來會……好好重新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