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宦官作亂,欺瞞君王,獨攬大權,以緻君權旁落。
當今陛下年少時被流放邊關,而後攜兵甲歸京繼位。
榮登大寶後斬宦官,除佞臣,收兵權,君權極度擴張後又輕徭薄賦,興民生,滿目瘡痍的禮朝曾短暫的恢複生機。
但随着當今年邁,稍得喘息的王朝又逐漸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諸懷,直屬于皇帝的一隻暗衛,專司各項見不得光的事物,沒有綱常倫理,無視森嚴律法,隻聽從皇帝的命令。”
“這個消息我查到了,前輩,我想知道的是三年前你出現在郯州後,從我父親屍骨上得到了什麼?”
百曉書生将簪子攏到袖口裡,面色淡然的看向寒山。
對于百曉書生的話寒山并不意外,作為江湖第一情報機構的掌管者,縱使經年流轉,隻要願意探查,必然能查到此處。
“在我得知動手的是諸懷後,我察覺此中異樣,随即開棺驗屍。我舊日尋得一秘籍,以秘法可于白骨上顯字,待人死後刮骨可得消息。”
“此書我曾贈與你父,是以我為求真相,開棺刮骨,終知你父死因。”
“虎将秘見赤磐。”
“虎将秘見赤磐。”宵安聞言眸中凝重,“昔年營安六州有六将,虎将所指乃領兵郯州的主将——樊忠。”
“安元三十年,正是禮朝與赤磐戰事僵持之時,雖兩方勢同水火,但邊境之下暗地走私并不少見。倘若令尊隻是簡單的撞見樊忠斂财,出手的人不該是諸懷。”
“幕後之人,果然是皇帝。”百曉書生冷笑一聲,道出了宵安未盡之言。
寒山歎息一聲,面有苦澀愁容,“我得知此事後,曾考慮要不要再尋你,蚍蜉撼樹,此道難成。”
“前輩願據實以告,我不勝感激,而今舊約已了,晚輩告辭了。”
蚍蜉撼樹又如何?焉知不是他皇帝老兒大廈将傾?
百曉書生并未接話,站起來執晚輩禮,随後帶着一直守護在側的玉娘離開。
“願我此言不害他性命吧。”寒山見狀默默一歎,知百曉書生心中自有謀算。
世風日下,溫吞少年到底也被雕琢着變了模樣。
宵安一時并未接話,眼睫微動,掩住了少女眼中的晦暗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