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對決落幕,溪水鎮的人流卻不見減少。
相邀對決的人不在少數,還有不少人趕來欲上赤霞山觀摩劍痕。
宵安自寒山對決結束後,便與自家師傅取得了聯系。
昨日在山崖頂上仙風道骨的人,此時如同一個慈父一般恨不得将宵安從頭問到尾。
“養了這麼點時間真就好了?”
“我送去的千年血靈芝和蚍蜉草都用了?”
“傷及肺腑就别再動用内力了,沒有牽扯到舊疾吧?”
“不行,手伸出來,我給你把一脈!”
眼看寒山真打算上手切脈,宵安無奈地打斷了關心則亂的師傅。
“真好了,醫谷聖手的醫術你還不放心?”
寒山在涼亭中歎了一口氣,君子如玉的臉上有些哀怨,“觀你氣息,恐怕不止是傷了一次吧?在洞麓山時可不見你有這麼多的傷。”
宵安擡手給寒山推了一盞茶過去,随即有意地轉移了話題。
“師傅此番下山,是為了舊日之約?”
養育宵安多年,寒山曾多次希望宵安放下心中執念,待他完成最後一樁承諾後從此隐居,再不出世。
隻是心中有執念的人,又如何勸告别人放下執念。
寒山點了點頭,算是應答。
“六年了,隻是不知昔年故人安在否。”
六年間為了隐匿宵安的行蹤,寒山也輕易不敢露面。
眼見經年流轉,風波平息,近年來,寒山也曾下山暗查,隻是毫無頭緒。
“如今師傅之名重震江湖,想來若有心,近些日子也該到了。”
“但願吧。”寒山話語一轉,詢問起宵安,“你所查之事如何?可有蹤迹?”
宵安回想一路所得,摩挲着一旁的君子劍,眼中情緒晦澀。
“我按照計劃去了南豫,暗訪了紅葉軍副将侯明,得知當年戰場之上不僅有護國軍和紅葉軍,赤磐人也從中橫插一手。”
聽聞此處,寒山眉頭一皺,察覺其中的異樣,“昔年戰報,并未提及赤磐人。”
“不僅是赤磐有異,據侯明所說,主将侯勇曾在戰場上親口明言,有人誤他,想來那一場戰役之下還有幕後之人。”
“隻是并不知曉幕後的人究竟是扮演了什麼角色。”
寒山沉吟片刻,忽地說了一句宵安意料之外的話。
“或許,我這樁舊諾與你父親之事相關。”
宵安對上寒山凝重的目光,訝然,“舊諾?”
随即又快速反應過來,“難不成是與幕後之人相關?”
依照宵安對她師傅的了解,雖然師傅不願意她執着于舊事,背負家族仇恨,但倘若手中有關于父親翻案的線索,必然不會藏私。
“從前我隻當你父親的兵敗和污名,是朝堂那些個糟老頭争權奪利所緻,但聽你說涉及赤磐人,忽地想起我這舊事也與赤磐有關。”
寒山回想多年前的舊諾,心中隐有猜想,正欲開口,忽地又頓住。
内力化劍直沖西面屋檐,瓦片碎裂之後傳來女人的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