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小孩子了。”他臉頰的皮膚上泛着病态的紅暈,配上濃重的鼻音,有點像害羞似的。
靠在床邊,我哼起了小時候媽媽給我唱的搖籃曲,隔着被子手掌輕輕拍打着。
躺在床上的金發青年握着我的另一隻手,在發燒的作用下,他的手心出了很多虛汗,一直到沉沉睡去都沒有松開。
半夜。
最小音量的鬧鈴準時響起,我同睡意做了一番艱難的搏鬥之後,才終于想起來鬧鐘的目的。
發燒的症狀一般會在午夜變得更加嚴重。
用手心試了試降谷零的體溫,感覺有些燙手,明顯比睡前的溫度更高了。
睡眼惺忪地下床。幸好公寓暖氣強勁,冬季起夜并不那麼痛苦。
準備好水和退燒藥,我小聲叫着他的名字。
“你燒得更厲害了,吃點藥再睡吧。歪歪?降谷君?零?Zero?寶貝?”
在我叫到寶貝時,青年終于病容恹恹地睜開了眼睛,眼睛裡有一些紅血絲,嗓子也有點沙啞。
感覺很難受的樣子,我憐愛地湊上去想親親他的嘴唇……
“說不定會傳染的。”
降谷零看上去有些神志不清,擡手用非常微弱的力道攔下了我。
“可是我的口腔裡涼涼的,會很舒服哦。”我在他耳邊誘惑道。
“……不行。”他頓了一下,還是堅定地拒絕了。
啧,敬酒不吃吃罰酒。
如此軟弱可欺的降谷零可是十分難得的,此刻的拒絕在我看來更像是一種邀請。
我抓住之前阻撓我動作的手腕,将他雙手按在頭頂的床上——
得逞了!
不久之後,我重新躺下睡覺,本以為降谷零早已睡着,身邊卻傳來了微弱暗啞的聲音:“這樣下去……我都不想痊愈了。”
嗯?沒想到他也挺喜歡被強迫的戲碼。
“試試第四愛?”我試探地問道。
“……已經睡着了。”
嘁。
……
大概是體制超乎常人,降谷零竟然一個晚上就滿血複活了,一大早就起來忙裡忙外。
我暗自可惜錯失了強制第四愛的機會。
因為周五是我下廚,周末時他堅持讓我嘗嘗他的手藝。
在廚房裡,我趁他轉身的功夫,偷吃了一塊鍋裡的法式炖牛肉。
燙燙燙……好好吃!
“哇,你不會這周沒去上課,自己偷偷開小竈吧。”我控訴道。
他被我逗樂了,笑道:“梢怎麼知道我去法國考了藍帶,不會在我身上裝了竊聽器吧。”
青年說着,真的裝模作樣地低頭檢查起來。
“哼哼,沒想到吧。”我沖上去抱住他,雙手在其身上胡亂摸着,“你身上這件衣服本身其實就是竊聽器,我來幫你摘下來嘿嘿。”
“别鬧,圍裙上有油污。”降谷零嘴上這麼說,眼裡充滿了笑意。
陪我鬧了好一會後,我們很快結束了晚餐。
“今天不喝酒嗎。”他問道。
聽上去不太像降谷零會問的問題,我不禁懷疑地看了過去,對方一臉正直。
“降谷君想喝酒嗎。”我遲疑了一下,補充道,“我今天就不喝了吧,榻榻米還是挺難清理的。”
聽到後半句話,金發青年的耳朵有些泛紅。
“抱歉啦。”我吐了吐舌頭,“我剛剛突然發現生理期開始了。”
“……在梢的眼裡,我是為了這種事才過來的嗎。”他微微皺起了眉,看上去有些不高興。
雖說有些不解風情,但認真的模樣可愛極了。
“我的意思是生理期不能喝酒,降谷君是指什麼事呢。”我眨了眨眼,用清澈又疑惑的目光看着對方。
“……”
“難道說是指H的事?”我故意做出驚訝的表情,拖長了尾音,湊近過去,手掌沿着他盤曲的膝蓋緩緩向上,“原來降谷君不喜歡H的事嗎。”
大概是意識到退讓和迂回隻會換來得寸進尺,他捉住了我的手。
“因為是梢,所以才喜歡。”青年用比平時更加認真的語氣說道,雙眼緊緊鎖住我的臉龐,“喝酒也不是為了那種事,隻是喝醉的梢有着和平時不一樣的可愛。”
“……哦、哦。”心髒跳得飛快,我開始眼神亂飄,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降谷君也、很可愛。”
可惡,我擅長打直球,但是不擅長接啊——而他顯然早已洞悉了我的弱點。
“嗯?”降谷零翹起唇角,對我心虛的模樣好像有點不滿,将我拉過去與他額頭相抵,不給人絲毫逃脫的機會,“難道某個人是為了那種事才讓我過來的?”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