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我和降谷零最開始的寒假計劃是出去逛逛，但天氣太冷，最終還是選擇窩在公寓裡。

警校也在休假期間，我象征性的挽留了一下，降谷零就住了下來，于是……每天都過得頹靡又放肆。

雖說是窩在公寓裡，但外賣太貴了，我和降谷零都是窮學生，所以一般都是下樓去便利店買便當應付一下。

用筷子嫌棄挑了挑飯盒裡的米粒，我已經吃膩這些了，提不起張嘴的念頭。真巧媽媽給我發來了一家人聚餐照片，圓桌上擺滿了我想吃的菜。

眼前的東西更加難以入口了。

在群裡回複完「嗚嗚嗚想吃媽媽做的飯。」後，媽媽和叔叔不約而同地私聊給我發了一個大紅包，讓我買點好吃的。

嗚嗚嗚被愛的感覺真好！

“好想吃中餐啊……吸溜。”我喃喃自語道。

見狀，降谷零也放下了筷子，試探着問道：“那我們出去吃？”

“日本粵菜和川菜館比較多，根本沒有我們那邊的味道。”我幽幽地長歎了一口氣。

“這樣嗎……說的也是，中國國土面積廣闊，各地的口味都不一樣呢。”他若有所思地附和着，看向小小的廚房。

雖然知道這種生活習慣不健康，但我其實是那種感覺不到餓就不會吃飯的人，之前一個人的時候餐餐都不規律，餓了就随便吃點速食或者零食糊弄一下。最近降谷零在這裡，每天都要思考三餐吃什麼，真的很傷腦筋。

不過，生活倒是規律了很多，讓我覺得兩個人的生活也不錯。

“要不要試着自己做呢。”降谷零提議道，“食材在華人超市也能買到吧。”

“诶——可以是可以啦。”我面露難色地說道，“但我不太擅長下廚。”

“不擅長”已經是非常委婉的說法了，和很多獨生子女一樣，我從小被媽媽照顧得太過精細，大學之前十指不沾陽春水，大學之後天天吃食堂。唯一做過的菜是小學三年級時布置的手工課作業西紅柿炒雞蛋。

“沒關系，我也沒下過廚，一起學習怎麼樣。”男朋友清亮的眼睛裡盛滿笑意。

在美色的蠱惑下，我竟然也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那我這幾天先準備一下廚具，下次你過來的時候我們就自己做飯！”我興緻勃勃地做好了安排，連眼前的便當都變得順眼了。

然後吃完飯後，溫飽思淫……嗯，年輕時果然還是應該放縱一些，等年紀大了，想放縱的時候身體也不允許了。

事後，降谷零在浴室的時候，我無所事事地趴在床上翻着手機，一擡眼看到了床頭櫃上，他的手機正在充電。

“……”

心中浮起了一個罪惡的想法。

就看一下應該沒事吧……不不不，情侶之間也應該有隐私。

向床頭櫃伸出手，而後又收了回來。

糾結地在床上翻滾了幾圈，我終于鼓起勇氣，對着浴室的方向喊道：“降谷君，可以看一下你的手機嗎。”

青年的聲音隔着玻璃門不太真切地傳出來：“密碼是梢的生日。”

——嘁，真老套。

美滋滋地拿過手機，輸入密碼解鎖，桌面是他和警校好友的合影。

真好呀，我雖然也有朋友，但都是階段性的，基本上畢業以後就不再聯系了。

唔，從哪開始翻呢，無意識地滑動屏幕，一排一排的應用程序圖标從眼前滑過。

就從line開始吧。

……

嗯，說實話有點無聊，除了我以外，就是和警校同學聯系比較頻繁。也有和女生的聊天記錄，但都是讨論作業什麼的，偶有閑聊也距離感十足。

再看看别的社交軟件吧。

随便點開了一個最近比較主流的社交軟件，隻關注了幾個熟人，分享果然是一片空白。

腦海中突然回憶起了他之前說的關于畢業去向的事。那個機構享有更高的權限，大概保密等級也會更高吧……現在就已經在做準備了嗎。

突然失去了繼續探索的興趣，我打算把手機放回去繼續充電，但手指無意中點開了個人資料。

“ ……

性别：男

情感狀态：熱戀中

…… ”

喂，哪、哪有正常人會在社交軟件上一本正經地填寫情感狀态啊，降谷零這個人真是太奇怪了！我把發燙的臉埋進了枕頭裡。

我也變得……好奇怪。明明是個知足常樂的樂天派，在實現了得到降谷零的願望後，心裡卻完全沒有滿足的感覺，反而愈發地感到空虛，有一個貪婪的聲音一直在重複“還不夠，還想要更多。”

身後傳來了開門聲，我回頭看過去。

比起之前，降谷零的态度已然十分随意，此刻連浴巾都沒有圍就走出了浴室，而身上顯然也隻是敷衍地擦拭了一下，麥色的肌膚上挂着許多水珠，沿着肌肉的紋理緩緩下落，最後隐入了一片雜亂的金色。

他的目光掠過床頭櫃上被我重新放回去充電的手機，帶着些許揶揄道：“有什麼收獲嗎。”

我沒有說話，隻是向對方伸出胳膊。

金發青年微怔，走過來，一隻腿半跪在床墊上，傾身抱住我。他身上涼涼的水珠也沾濕了我的皮膚，激起一片顫栗。

被有力的臂彎環抱着，可以感受到緊貼着的胸口傳來了規律安穩的心跳，我把頭埋在降谷零的頸窩裡，深深地吸了一口對方的氣息，那種空虛不安才逐漸褪去。

“喜歡你。”我悶悶地說着，又重複了一遍，“喜歡零。”

降谷零沒有說話，安撫似的輕輕拍打着我的後背。

糟糕，眼睛又開始濕潤了。

明明剛剛才在一起，我已經開始為将要失去他而感到難過了。

14.

假期一晃而過，降谷零回到警校去了。

明明隻陪了我幾天，我環視着小小的公寓，隻剩我一個人後卻變得寂寞極了。

寫完作業後，連玩手機都提不起興趣……零還有多久才能結束訓練呢。

秒針鐘滴答滴答地走着。

喲西，來鍛煉一會吧！

雖然“減肥是女孩子的終生事業”這句話因為傳播身材焦慮而令我反感，但我來到日本以後真的胖了不少。

尤其在男朋友有着令人垂涎欲滴的好身材時，很難不讓人焦慮起來。

一上來就帕梅拉顯然是個錯誤的選擇。

「我必須向廣大男生們道歉，一分鐘确實很久。 ——葉川梢」

我用發顫的手臂給樹理發了一條消息。

「？我以為警校生會持久一點呢。 ——前川樹理」

啊嘞，好像害降谷君風評被害了。

「我隻是感慨一下魔鬼帕梅拉啦。 ——葉川梢」

「所以警校生真的會持久一點？ ——前川樹理」

「idk，沒參照對象lol。 ——葉川梢」

「不過警校生的身材真的很不錯，我已經打算回購了，你也趕快入手一個吧。 ——葉川梢」

「笑死……梢自從談戀愛以來，變了很多。 ——前川樹理」

「诶有嗎，哪裡？ ——葉川梢」

「變态了。 ——前川樹理」

咿？？真的嗎，我托腮反省起來，隻能怪他有着引人犯罪的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