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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前一天晚上，對着美妝視頻試了好久的妝，搭配好了衣服和發型，但第二天早晨呈現出來的效果卻還沒有前一天晚上好。

衆所周知，洗澡前随手綁的丸子頭永遠比出門前精心紮出來的要好看。

眼線總覺得不太對稱，仔細看看又似乎是我的臉不夠對稱，最近總是熬夜，黑眼圈也有點重，氣色看起來不太好——真是越看越哪裡都是毛病！

一想到上完課降谷零就會來接我出去玩，我在教室裡如坐針氈，時不時地忍不住看一眼手機，沒有新消息就打開前置相機檢查妝容有沒有瑕疵。

這樣的學習效率早知道還不如翹課呢……我有些絕望地看着講台上的教授，無論如何也沒辦法集中注意力。

下課鈴響起，幾乎同一時間，收到了新消息：「我到了。 ——降谷零」

不禁讓人懷疑對面其實早就到了，提前編輯好消息，下課鈴一響才發過來。

我迅速收拾好東西，一路往外狂奔。

遠遠地看見了在校門口等待的金發青年，即使隻是無所事事地等待時，也挺拔地站立着。他今天顯然也在着裝上花了些心思，看起來清爽又帥氣。

此時剛下課，正是人潮湧動的時候，路過的女生頻頻看向他，但是礙于那副明顯等待女伴的姿态，沒人上前自讨沒趣。

我突然感到了些許惆怅，慢下了腳步，在人流中遠遠地望着降谷零，心中莫名酸澀。

沒有等弄明白這股情感波動的來源，青年突然回頭，灰紫色的眼眸在人群中一眼鎖定了我。

一瞬間感到了攝人心魄，我呼吸一滞，随即臉上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以掩蓋自己的不自然。

即使再敏銳也不可能察覺到少女九曲十八彎的心事，降谷零向我晃了晃手中的手機，狡黠地笑問道：“我沒遲到吧。”

這個笑容比冬日的陽光還要溫暖。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擡手本想抓抓頭發，思及今天早晨精心弄出來的發型，隻好搔了一下臉頰：“讓降谷君久等了。”

對方的視線順着我的手指落在我的臉頰上，如有實質般，我感到他目光經過的地方燃起了灼熱的觸感，指尖微不可查地顫抖了一下。

這時，他突然察覺到失禮似的，收回了視線，偏過頭去。

心裡多少有些高興，我得意洋洋地轉了個圈，笑嘻嘻地湊到降谷零面前：“我今天是不是很好看。”

“平時也好看。”降谷零眉眼彎彎地笑着說。

這次輪到我不好意思了，我很清楚自己平時那副土狗模樣和好看差得遠呢。

他伸手整理了一下我因奔跑而淩亂的衣領，轉移了話題：“你上次說附近新開了奶茶店，我們去嘗嘗，如何？”

“耶，沖！”我快樂地跳了起來，減肥事業明天再說，反正也不差這一天。

買完了奶茶之後，我們坐上了降谷零的小白車。

“接下來去哪。”我吸了一口奶茶，一邊嚼珍珠，一邊好奇地問道。

“梢喜歡做手工嗎。”

他這麼一問，我想起了高中晚自習不看書，折了一抽屜紙玫瑰的趣事，但是沒好意思提這事，隻是說：“小時候喜歡折紙，應該還算喜歡吧。”

“那接下來的活動你應該會喜歡。”降谷零俏皮又神秘地眨了眨眼。

我們來到了一個陶藝體驗館。

老闆娘領我們走進了陶藝制作間，并發了兩個圍裙。

度過了一段充實有趣的時光，我們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跟着老闆的示範步驟，卻隻做出了一個醜醜的陶培，小碗形狀的。

“請問需要燒制嗎。”老闆娘問，“如果不燒制的話，這個遇水就化了，隻能做裝飾用。”

降谷零和我對視一眼，眼中都有些猶豫——這個小碗實在太醜了。

“還是燒吧。”青年語氣不太堅定地提議，“畢竟是處女座，留個紀念。”

“那就燒吧。”我點了點頭。

“我們可以在底部免費刻字哦，請問兩位有什麼想法嗎？”老闆娘笑眯眯地繼續問道。

“唔，刻什麼呢。”選擇困難的我猶豫了，擡頭征求降谷零的意見，“‘醜孩子’怎麼樣。”

“那它長大後一定會傷心的。”金發青年忍俊不禁，“不如簡單一點，把我們倆的名字刻上。”

就這樣定下了，老闆讓我們三天以後來拿成品。

從陶藝體驗館出來後，橘色的夕陽已經沒入地平線大半，天際的雲朵被染上了層層疊疊紫紅色。

路邊的商店飄來了輕快的聖誕歌曲，我們沿着街邊漫步。

“現在要去吃肯德基嗎。”我問道，心中有些擔心啃炸雞時會不會把口紅蹭得滿臉。

“雖然是個好主意，但是歸國子女遠渡重洋來吃肯德基，未免也太可憐了。”降谷零說。

“我覺得很好呀，聖代很好吃，蛋撻也很好吃……诶，日本肯德基是不是不賣蛋撻。”

“聽說各個國家的肯德基菜單不一樣，原來中國肯德基還出售蛋撻嗎。”

……

這麼閑聊着，我們很快到達了目的地，一家回轉壽司店。

“這家店總店在北海道，最近才開到東京來，食材都是從北海道剛捕撈上來的。”降谷零介紹道。

“這還是我第一次來回轉壽司诶！”其實不用食材高檔，回轉壽司本身就讓我很興奮了，“我小時候在蠟筆小新上看到過。”

“蠟筆小新？”他的語調中有隐藏不住的笑意，眉眼中也含着笑。

“對呀，我小時候有一整套碟片呢。”即使現在我仍然感到非常自豪，一邊掏出手機對着門面找合适的角度拍照，“那個時候，媽媽還特地給我買了一台DVD。”

“诶，聽上去真不錯。”青年耐心地看着我，甚至向後退了兩步，讓出了更好的位置，“那麼，等梢拍完，我們就去嘗嘗吧，店裡的環境也非常适合拍照。”

追星、拍照、偶像劇、口紅……女孩喜歡的東西似乎總被認為是愚蠢的，這種無處不在的厭女情節充斥着整個社會。

我回過頭看他，正好把降谷零也納入了鏡頭裡。

耀眼金色的短發被溫柔的夜風拂過，挺拔的身姿立在傍晚的天幕下，背後是充滿市井味道的、點綴着聖誕裝飾的小巷，英氣而銳利的眉眼此刻顯得格外溫和，沒有絲毫不耐煩的意思。

咚咚。咚咚。咚咚……心跳得格外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