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跟我說啊，一會兒用飯時跟母親說，你瞧她答不答應。”

不用想，盧氏肯定是不會答應的，她提出把何明玉一道帶去，一來是不叫她一人留在家中，以免遭了陳姨娘的暗算，二來嘛，自然也是要替何明玉相看相看的。何明玉已及笄，到了可以議親的年紀，隻不過是上頭姐姐的婚事不順叫人滿腦子官司，盧氏自然也沒把她的親事提到議程上來。這回上京雖主要是為了何明鏡的婚事，但若是能給何明玉也找個好郎君，那後頭也不必愁了，她們姐妹兩個遠離臨江，不必再受家中這些小人攪擾，在京城裡還能做個伴。

何明玉自是知道她娘的性子，神色黯然地歎了一口氣，後又眼巴巴地看向何七，輕輕扯了扯她的袖子，道：“七弟，你主意最多，你一會兒幫我也同母親說說呀。”

何七歎口氣，道：“我能有什麼辦法，母親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若是沒個講得通的緣由，如何說服得了她？你不妨先同我說說，你為何不願去？你平時不是還常嚷嚷着要出門嗎？每日拘在家中學習念書都要學出病來了，這回能出遠門，你怎麼還不樂意了？”

“哎呀，不就是我方才跟你說的嗎？”何明玉含糊地答了一句，見何七眼神狐疑地看了過來，心虛地避開她的眼睛，往别處瞟。

何七一看何明玉這閃躲的神色便知不對，越盯着何明玉，她就越躲，直到實在躲不過了，她才惱怒道：“你這樣盯着做什麼啊！我犯事了啊！”

“你是犯事了，你肯定有事瞞着我們，是也不是？”何七見何明玉不語，心裡冒出一個猜測，遲疑道：“五姐，你該不會……是有心上人了吧？”

此話一出，屋内倏地安靜了下來，何明玉垂頭一動不動，何七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但能見到她耳朵一點點變紅，像是要滴血了一般。

還真叫她說中了，何七心中震驚，半晌才開口道：“五姐，是哪家的公子啊？”何明玉别過頭去，何七在心中快速盤算了一通，何明玉每次出門都是有人陪同着的，并沒有什麼見外男的機會。那究竟是誰呢？難不成是像何明珠那樣……可她這個五姐是個藏不住事的直腸子，等等，不對。

“不會是顧家三郎吧？”

何明玉這時才猛然擡頭，道：“你胡說什麼，才不是他！”

何七默然，看何明玉這樣，她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她也是方才想起何明珠的事，她才記起這顧家三郎有時會向她打探何明玉的事兒，她隻當是顧家三郎是單相思，不想這兩人是兩情相悅啊。

“四姐跟顧家二郎出了那樣的事，不說母親了，就是老爺也肯定不會答應的。”不是何七潑何明玉冷水，這顧家二郎行徑惡劣，說難聽點就是始亂終棄，何顧兩家沒成仇人就已經不錯了，成親家是不可能了。況且顧家三郎有一個這樣的哥哥，他的品性如何也有待考量。

“我又沒說是他……”隻是何明玉的嘴硬還沒堅持一會兒，她就低聲對何七道：“七弟，你千萬别告訴母親和二姐，我知道這事難，你别叫她們操心了。”

何明玉難得露出這幅模樣，何七看着也心軟了，點點頭，道：“好，不過你得答應我，不要像四姐姐一樣，被外頭的人騙了，若因此事叫自己吃了虧，才是最不值當的。”

“那是自然，而且他與他哥哥也不一樣，不會做那樣的事的。”

何七心中歎氣，何明玉這樣子完全是已經深陷其中了，這顧少棋究竟是個什麼人，她肯定是看不清的。她替何明玉瞞着這事，将來何明玉萬一真出了什麼事，她也難逃其責啊。想到這兒，何七也頭大了，早知她方才就不亂猜了。

……

用晚飯時，何明玉向盧氏提了不去京城的事，何七在一旁沒吭聲。原以為盧氏會拒絕，可誰知盧氏停箸片刻，居然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