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撥回一點。
柳州與收集着畫作裡與日記裡不重複的記憶部分。祁晚去探路了,現在很安全。為了更快,她全神貫注地收集,一點外界的聲音也沒聽見。
她做得很快,教材内容她運用得很好。收集工作來到尾聲時,她特别興奮。
——隻要帶着這些出去,她們這場赢的概率就很大了!
但門外傳來祁晚的吼聲。
“柳州與!沒聽到嗎!快點出去!馬上!”
這一聲實在焦急,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下意識地問:“怎麼了?”
沒有得到回答,于是她奔向畫室門口。
祁晚跟格斯塔不知道起了什麼沖突,場面不太友好,總之現在祁晚把人勒住了——為什麼她印象裡的祁晚總在勒人?
看姿勢是祁晚占優勢,但格斯塔也沒閑着,大量看起來就很危險的絲線從她身上冒出,一點點地纏住了祁晚。
她第一時間想去幫忙。
但祁晚對她吼:“快走!”
來不及思考更多,她立刻做出了最優選擇。
祁晚的決策是對的,她們要盡快要完成遊戲。這裡是格斯塔的主場,在這裡耗着她們耗不起,也沒精力一直跟遊戲boss耗……勝利了就什麼都解決了!
于是她奔向别墅大門——她現在有信心打破格斯塔的限制。
門開了。
花園裡靜悄悄的,她環視花園一圈,在不遠處看見了蘭迪。
她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麼。
柳州與琢磨着現在的她應該能打過蘭迪,剩下的精神力也應該夠用——就算打不過,也能把複制好的記憶給出去。
也就是說,就算她打輸了,起碼也能讓祁晚走向勝利。
然而蘭迪毫無戰意,很安靜。
蘭迪依然癱坐着,頹然擡起臉,道:“是你啊,我見過你。”
柳州與突然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了。
直接說她帶來了記憶?還是……該說點别的什麼?蘭迪的狀态看起來跟之前不太一樣。
蘭迪不需要她的回應,自顧自地道:“剛才有個人出去了,是個金色頭發的女孩,我也見過的,應該是你們的朋友。我叫她了,她沒理我,不出意外的話是淘汰了。”
然後她直視着柳州與,道:“那女孩跟我說了一些事情……你是不是也有事情要告訴我?”
被這麼一張美到震撼的臉直直注視着,柳州與感覺自己呼吸都困難了,愣了将近半分鐘,她才艱難點頭,“對……我有!我,我是是帶着記憶來的!有很多記憶要給你。”
蘭迪很溫和地點頭,“嗯,來吧。”
……
别墅裡。
蘭迪一開始是問,但始終沒有得到回答。
可能是因為得到了更多精神力,她的外表年齡又變小了些。随着外表年齡的變小,她的心理年齡好像也變小了,像個孩子一樣蹲在地上哭,“他們……爸爸媽媽是為了我才去的,是為了我才去……根本不是你……”
她哭得哽咽起來,“家産什麼的,你也不想要,從來都沒想過……都是為了我……為什麼?為什麼你從來,不告訴我?”
“為什麼……騙我?”
還是沒有回答。
那邊哭得快上不來氣了,祁晚聽着都不忍心,想讓格斯塔說點什麼。
說啥都行啊……您倒是好歹哄兩句?就眼睜睜地看着人家哭可還行?聽她哭您糟不糟心?
柳州與更是直接張嘴了,“格……”
祁晚坐着,柳州與蹲在她旁邊,格斯塔俯視着她們,聲音很輕,沒給她們說話的機會,“這就是你們想要的?”
“是我,慫恿爸爸媽媽離開;是我讓他們放下一切去送死。”她緩聲道:“是我想要鸠占鵲巢,想要得到門羅大小姐的身份和所有家産。”
“沒有任何别的原因,也不需要,一切都是因為我。”
然後她閉上了眼,像是聽不見房間另一頭的哭聲——也許是不想聽,“她隻需要恨我,不需要知道那麼多。隻是不想讓她責怪自己,很難理解嗎?”
“現在這樣,就是你們想要的了?”
兩人擡頭,隻見這女人的臉上也已經挂上了淚水。
直到此時,她才朝着她崩潰的戀人走過去。
初見時,格斯塔是個三四十歲婦女的模樣,而現在,她每走一步就年輕一點。當她終于走到蘭迪身邊,看起來就隻有十七八歲了。
“沒有人怪過你,從來都是。”她擦掉蘭迪的眼淚,“不想看你哭而已,你哭起來怪煩人的。哪來那麼多為什麼?”
“以前你就總用哭威脅人,不就是仗着大家都慣着你?”
“現在怎麼還這樣,多大的人了?”
蘭迪擡手就是一拳,“你混蛋!”
遊戲并沒有給玩家發表感慨的機會和時間,播報聲不合時宜地響起。
【諸位,我是本場遊戲管理者。代号:嶽】
【勝利條件達成,玩家祁晚、柳州與遊戲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