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柳州與看着順着空氣流下的水滴,“咱們還是進不去啊?”
“我不是為了進去。”祁晚道:“系統沒說這次遊戲的具體人數,裡邊沒準有。咱們沒辦法進去,但裡面的人也許有辦法出來——讓對面知道咱們來了,ta有辦法的話,就會出來接應咱們了。”
柳州與豎起大拇指:“天才。”
祁晚的鼻子快要翹上天了。
“說起來你怎麼用這個接水?”祁晚端起手裡的茶杯小欣賞了一下,又看向柳州與手裡的茶壺,感覺都精緻得堪稱藝術品,“用它們接水總感覺有點浪費……而且你也不知道涮涮壺。”
“又沒别的容器。”柳州與無奈,“要不我拿那邊那個豬籠草接?那裡邊有溶了一半的蟲子屍體啊。”
“那還是算了……”
祁晚看着水珠,揉了揉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剛才水珠好像倒影出了除她們三個以外的人影。
秋原也在看,于是她推了推秋原,“剛才你看見了沒……”
秋原回給她一個很迷茫的眼神。
下一秒,秋原轉開腦袋,不再看她,而是又看了一眼水滴,“這個顔色還蠻好看的。”
再下一秒,她發間的挑染全部變成了與水滴相同的暗紅色。
然後她很歡樂地蹦了起來,“好看嗎?”
柳州與把壺裡剩下的水從自己頭頂澆下去,面無表情且由衷地道:“好看。”
祁晚:“……”咱能關注一下遊戲嗎?
她歎了口氣,不再關注這倆活寶,餘光中,水珠上倒映的人影又變了一下。
好像……她立刻死死盯住水珠:剛才閃過的,好像是兩個人?
……
窗外依舊灰蒙蒙的,格斯塔也來到窗邊,看着玻璃上懸挂的水珠。
水珠并不是透明的,而是泛着淡淡的紅色。
很熟悉的暗紅色。
很熟悉……
那是好像是午後,陽光溫和惬意,她坐在親手編織的藤編座椅上;身後的秋千搖晃着,因為忘了加潤滑油,發出咯吱聲;頭頂應該是繁密的紫藤花;小桌上擺放着剛剛沏好的紅茶,冒着熱氣,散發的香氣與花香糾纏在一起。暗紅色的茶水落入白瓷杯,茶聲潺潺,跟噴泉的水聲纏綿不清……
她記得,沏茶的人很擅長掌控水溫和時間,也很擅長挑選茶葉。所以茶水香氣撲鼻,暗紅色的茶水清澈透亮……
就像這玻璃上的水珠。
隻是,隔着玻璃,她碰不到那水珠。
就好像她也碰不到那清透美好的記憶。
喜悅之餘,雷銘也沒忘了遊戲,“你想起什麼了嗎?”
“這是紅茶。”格斯塔望着水珠出神,“是我很愛喝的一種。”
沒想到格斯塔的記憶居然因為這滴水有了進展,生怕自己的發言影響到她,雷銘頓時緊張起來,小心翼翼地問道:“還有嗎?”
格斯塔蹙着眉,“紫藤花,秋千,我手編的桌椅,噴泉,還有茶……還有一個人,是誰……來着?”
“這些東西,還有那個人,都在哪?”雷銘俯下身子,平視着她,希望盡量引導她的記憶,”能從這扇窗戶看見嗎?”
格斯塔擰着眉頭,“我想不起來了……”
根據她的描述,雷銘迅速找出來一幅晴日的風景畫,畫裡的金發女人,即蘭迪正坐在桌邊品茶,他指向畫的右下部分,“紫藤花,秋千……你看,是不是這個?”
格斯塔擡頭,迷茫的眼神瞬間清明,“對……對!是這!是這!”
随着她的應答,窗外靠近東邊的一處迷霧即刻散開,露出了一個花朵繁密的紫藤花架,架下懸挂着秋千,旁邊擺放着藤編桌椅。花架西邊,差不多是窗戶中心的位置則出現了半截噴泉。
雷銘眼睛一亮。
有戲!
格斯塔失去的果然就是記憶,如此,隻要他繼續努力下去,遊戲就能完成了。
隻是……
玻璃外懸挂的水珠已經開始幹涸,他又有點犯了難。
他僅有的進展就來自這水,而這些水是窗外可能存在的玩家潑的。
要是能聯系到窗外的人還好,可以配合一下。但問題就是聯系不上。
而且,從格斯塔的畫判斷,窗外應當是花園。如今一部分花園變成了屋裡可見的,這對屋外花園裡的人是否會有影響?
假如沒有還好:假如有,當整片花園都變成屋内可見,屋外的人是會随着一起出現,雙方彙合;還是會……失敗?
這都未可知。
他正糾結着,格斯塔已經直起了身,表情很疲憊。
“我想不起來她是誰了。”她表情疲憊,聲音也疲憊,兀自拿過雷銘手裡的畫,看着品茗的女人發呆,“明明應該很重要的,可是我……我為什麼,把她忘了呢?”
“别着急。”雷銘隻能安慰她,“越急越想不起來,慢慢來。”
格斯塔:“嗯。”
格斯塔:“說起來,我都忘了你是客人了,真是不好意思,我狀态不好,怠慢你了。我帶你去客房吧,幫了我這麼久,你也該休息一會。”
雷銘感覺自己并不需要休息,但隻要能出房間,沒準就能找到去花園的路,于是他應下,“好,謝謝。”
臨走前,他又瞥了一眼水珠,它已經快蒸發了。
僅存的水珠上,劃過了三個人影。
不是他和格斯塔。
格斯塔已經走到了畫室門口,很疲憊地打開門,納悶他怎麼沒有跟上,“雷先生?您看什麼呢?”
雷銘隻得迅速跟上,“沒事沒事,剛走了個神……走吧。”
……
秋原跟柳州與不知道在搞什麼,祁晚隻能自己死盯着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