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場遊戲不是白玩的,跟柳州與和雷銘碰頭後,衆人已經推斷出了秋原是在找她,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吧——不過現在都不重要了。
也不是不重要,就是方才那一幕信息量太大,她想問的事情也太多,有點找不着頭緒。
祁晚CPU過載,一時沒說出話來。
半晌,她拍拍屁股站起來,試圖通過身高優勢取回一些自信,幹巴巴地問道:“你找我幹嘛?”
她本以為秋原會馬上回答,或者會像她們第一場遊戲告别時那樣神神秘秘地賣個關子,然而都沒有。
秋原低下頭,手指抵住口鼻,陷入了沉思。
祁晚:“不是,怎麼還給你問住了?”
秋原擡頭看她。
可能是錯覺吧,祁晚在那雙琉璃般的眸子裡看見了一種清澈的愚蠢——像她們公司新來的實習大學生。
“我……”秋原皺起臉,一幅很苦惱的樣子,“我,嗯……我……那個……”
你什麼?你倒是說啊?祁晚有點抓狂了,隻是解釋一下為什麼要找她而已,怎麼就那麼難?
秋原的臉皺起來,并且越皺越緊,“因為你好像很重要。我以為,找到你就能找到……呃……祂們……可是,可是現在你好像又不重要了,而且我也見到祂了。那我找你……我找你是……”
“對啊。”秋原仰起臉,表情更像她們公司新來的實習生了,“所以我為什麼還要找你呢?”
祁晚:“……這個問題你問我?确定嗎?”
意識到自己已經失去了目标,秋原有點失落,“那我接下來該去哪……”
“出不去了呀……”這慘兮兮的姑娘蹲下身子,愁眉苦臉,“為什麼啊……我要回家,我想回家了……”
祁晚無法接上這姑娘的腦回路。
“你先别愁了。”她也蹲下,正對着秋原的臉,“反正你現在也不走,換我問你點東西吧。”
秋原:“嗯……好。”
祁晚:“你說我很重要是怎麼回事?為什麼?”
秋原很困惑,“因為你就是很重要啊。”
好,一句廢話——這姑娘的語言表達能力和理解力八成有點問題。
祁晚不跟她計較,“算了……那你要找誰?我是說除了我的那個,呃,人。已經見到了是什麼意思?”
“是構建這個世界的人類。”這次秋原的回答流利了,“能在意識儲存裝置裡完成這種壯舉,很厲害,所以我很想見見祂——畢竟連我們自己都沒發現意識儲存裝置還可以這麼用。”
祁晚聽不懂。
什麼意識儲存裝置?什麼連秋原她們自己都沒發現用法?完成這麼多遊戲世界的構建者居然是個人類?什麼人啊這麼牛……
“已經見到了就是……”秋原又站起身,指向走廊另一頭,“你剛才不是也看見了嗎?”
祁晚一驚,“就是那個黑衣人?”
秋原點頭,一臉理所當然,“是啊。”
祁晚再驚,“那你在跟那個人打架?”
看起來還打平了——她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
秋原再點頭,撅起嘴,“我以為你們人類都很友善的,方方就很友善……結果祂一點也不,我想跑,祂還抓我。抓了也就算了,祂還控制我,抽取了我好多能量,還用我的能量打暈你……我費了好大勁才跑掉……氣死我了啊!”
祁晚沒辦法全聽懂,但知道自己在等待遊戲第二部分見到的冒牌“雪兔子”是誰了。
行吧,她死得不冤。
“現在我想走了。”秋原眼裡泛起淚光,“我想回家了!結果祂把意識儲存裝置給鎖了……我出不去了!要不然我跟祂打什麼?祂不讓我回家啊!”
“好過分啊!!!”秋原氣得跺腳,“還有那個猴子……到底是誰啊?也打我……方方沒給我講過……為什麼出了第一場遊戲就找不到方方了……我好想她,她為什麼不來救我……”
祁晚又聽不懂了。
她真想求求秋原不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像她現在這樣說話别人是聽不懂的啊……
“那個,打斷你一下。”祁晚隻得強制打斷秋原的抱怨,“意識儲存裝置是?”
秋原:“就是儲存你們人類意識的裝置啊。”
好,又一句廢話。
心知以秋原的語言表達能力與理解能力,她大概不會得到靠譜的解答,她幹脆不再追問,而是改問自己方才感到的異樣,“什麼叫我們人類?你說話好奇怪。”
中二病嗎?從第一場遊戲的表現來看确實挺像。
“奇怪什麼?”秋原看起來比她更納悶,“我又不是人類。”
祁晚:“……”
祁晚:“啊?”
秋原看着她,道:“有一個叫林洋的女性人類給我的種族起了名字,在你們人類的語言系統裡,我們被叫做光民。唔,簡單來說,就是你們的種族名叫人類,我們的種族名叫光民——你不會連這都不懂吧?”
“難怪構建者祂們放棄你了。”
祁晚:“……”
豬腦過載。
還有……
叫林洋的女性人類?
她認識的叫這個名字的女人隻有一個,再聯想到等待遊戲第二部分看見的幻覺……
“你說的林洋,”祁晚聲音艱澀,“就是那個女性人類。她的職業是老師嗎?”
秋原:“是啊。”
“你等會。”祁晚痛苦地蹲下身,揉太陽穴,“我得想想,讓我想想啊……我好亂……”
三秒後,她猛然擡起頭瞪着秋原,“你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