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一日,淩晨。我開了一夜的燈,但屋子還是黑的。一個小小的感冒,和不知所謂的,也許是抑郁症,我不知道,診斷的那一天我隻做了個初步測試便走了。也許隻是情緒一時上頭,也許是不被親人在意與抛下。隻是昨夜,那一個晚上我忽然明白了那些人的絕望和無助,滾燙的淚水砸在屏幕上,接二連三的順着臉頰粘稠的流下。是我飲過的水太少,才是血與淚原都是這樣粘稠。我沒能下去手。在那一刻我與那些人并無二緻。我是這樣的渴求解脫。直到二十三點四十六分,他的一條消息過來,我的手再也握不住美工刀,眼淚簌簌滾落下來,我說,“讓我隔着屏幕抱抱你好嗎?病着的人是這樣脆弱,我隻抱一下就好……” 他沒有回答。其實他不知道,那一句話對他來講是不經意間回複的一句,于我而言就像是絕望無助裡的一盞孤燈。
我昨夜想的明白,死亡原不過就是空,是寂靜的。哪有人圍在床邊哭着不舍。就連夜也是。
我不曾歡喜這個人間,但是有他在啊,我是當真歡喜。我為平凡小事感動過,作為一個局外人。
我此一生諸緣淡薄,唯求你我深些。雖是病中,猶是不改。】
“我隻會看着你在痛苦裡掙紮”
“對……我知道”但你最終還是來了不是嗎。
金書鐵劵,銅版婚書。金銀錾刻,鑲嵌玉中。絲帕連繡成吉,若來世有約,紅衣嫁娶,不礙婚俗流言。願自伴郎君身側,紅袖添香,無關世俗,自是閑雲流水,平淡一生。
可受一枝花,聊我心意濃。
你說花好看,我便靜靜靠在你的肩膀上陪你一同看窗外槐花。我想,真奇怪,怎麼還不到夏日,你那裡的花就開了。
【五月二十二日,淩晨。有時候與他講話,看着那語氣便知接下來發展了。那時我真矛盾,既不想聽他說惹我生氣的話,卻又希望他多說些。】
大抵是病的糊塗,躺在霧藍色的床上時不時咳了幾聲,忽冷忽熱不見汗珠,隻是額頭有些薄汗粘黏着發絲,我擡頭看着白燈,過了一會兒又移開目光去看窗外的濃濃黑夜,今夜沒有月。我撐着身子坐起來,正端着茶杯抿了一口水,我們昨日似乎是争執了幾句。我腦子糊塗得很,也頭疼的很。面上依舊不顯。我向來頑強,可見到他時卻忍不住掉淚。
他回來了,回來的是這樣恰好。他坐在我的床邊,扶我起來靠在他的肩膀上,幫我重新裹好被子,小小的我躺在他懷裡,他卻不語,幫我試了試溫度,見我沒發燒,似乎松了口氣。
我伸手輕輕抱住他,腦袋靠在他懷裡,淚水來不及在眼眶裡打轉便自然的順着流下,滴在霧藍色的被子上,濕了一點。那樣明顯。我像個小動物輕蹭他的胸膛,淚水也跟着一并濕了他的衣衫,“我什麼也不想,就讓我這樣抱着你……一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