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後的一段時間裡,或許他也就和死了差不多。”談風宸忍不住唏噓,然後擺出很誠懇的表情,說:“他已經被停職了。他會因為這次失敗而遭受相應的處罰。 ”
“我們會盡一切最大的努力來補救這次任務中顯現的漏洞。庾先生不用擔心,天樞池永遠是您值得信任的專業機構。”
庾鵑紋溫溫柔柔地垂下眉眼來。
他說:“可我知道……談副池主事實上隻派出了兩次人手去殺他。這也叫盡心盡力嗎?”
“庾先生的消息真是十分靈通啊。”
“不敢。”他斯文地回了一聲,“畢竟我是花了錢的客人,自身積蓄不豐,難免就多關注一些……談副池主,之前天樞池承接任務的時候,也不是沒有一路追殺,動用了十幾次人手的例子……”他觑着談風宸的神色,慢條斯理地笑了笑,說:“當然,我知道,那次是因為叛徒。”
“處理家事當然要比外人的事多費些心了。”談風宸懶懶答道。
他說得真是理直氣壯,庾鵑紋開始懷疑自己選擇了天樞池是否真是一個正确的選擇。
怎麼看起來十分的店大欺客啊……以往的好名聲到底是從何而來。
總不會是營銷手段吧。
不,當然不是。
庾鵑紋很快又在心裡否決了這個想法。無論如何,天樞池的過往戰績确實十分輝煌。隻是生意越做越大,擁有了更多精良的殺手和更大的議價權後,對客人來說,可能既是好事,也不是好事。
這些思緒很快地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穿梭飛快,像是閃電一樣閃亮一瞬後又飛快隐沒。庾鵑紋面上表情仍是淡然而溫柔的。
他說:“長老會隻怕不一定認可談副池主的這種處置決定吧?”
談風宸秀眉一揚,風流雍容的神态也因這個動作顯出幾分英氣超拔。
談風宸說:“庾先生這麼說,想來是認識一兩位對談某不滿的長老了?”
他說這話時頗為鋒芒畢露,好似真的受到很大挑釁似的。眸如亮星,直視着庾鵑紋,顯出一點被侮辱後的誓不甘休的架勢。
庾鵑紋将目光停在他的面上,忽然微微一笑。
蓮花的花瓣随清風擺動着,空氣裡劍拔弩張的氣勢好像一下子被這柔和的笑意消解掉,庾鵑紋看起來像是要退一步,接下談風宸提出的解約要求,然後接受賠償了。
但是他說:“談副池主,你何必如此動怒。我之所求甚為微小,實在也當不得您這番精彩的表演。”
不待談風宸應對,他便道:“聰明人之間其實不需要這麼多你來我往的試探遮掩的……這樣吧,我和談副池主談一筆新的交易。毀約的賠償,我不需要,權當與副池主結個善緣。而副池主也不需要真的派遣自己的人手來完成此事。我們會是雙赢,副池主願意聽我一言嗎?”
談風宸于是道:“生意人總是樂意多聽幾個選項的。”
庾鵑紋像是完全預料到他會接受,神色從容,娓娓道來:“都說事不過三,那麼我就要求,再去殺莊玦一次……當然談副池主不需要派自己的人手。我知道天樞池家大業大,長老會中,也頗有幾人對副池主不滿,而我偏偏又認識其中一兩個。”
說到這裡,他略一停頓,看到談風宸的神色,滿意地笑起來。
他輕聲道:“我願意向副池主提供一份不滿者名單。雖然副池主大概也很清楚他們都有些誰,但多一份情報來源又沒有壞處,或許可以發現一些自己不知道的驚喜呢?選派他們的人來完成這件事就好,無論事成與否,此單都算完結。”
“但我也有一個要求。”他放緩了聲音,鄭重道,“我要最好的。”
“副池主不妨好好考慮考慮。”庾鵑紋笑着,向他行了一禮,“我如此誠心,這次副池主可不要再繼續找借口敷衍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