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不是他殺的。”三七說,“我就在他的身邊,所以我知道不是他殺的。”
談風宸緩緩搖頭,他說:“你知道的,我們做生意從不問事實真相,隻看誰出得起價錢,我們就會挂上任務單。”
他有一句話忍住了沒有說。他很想問三七,你為什麼要說這樣的廢話?這種話毫無意義,你像是一個被愛情沖昏了頭的傻子。
他培養了三七很多年,他不希望自己信賴的副手變成一個盲目的傻子。
三七當然明白他在想什麼,于是三七“哦”了一聲,說:“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是在說這個。”
“你最好快點把你要說的話直接說完。”談風宸冷冷道,“不是每個人都有興趣聽你與那個人的一切愛情故事的……留給你自己就好。”
三七卻搖頭說:“不,不是愛情故事。”
談風宸忍無可忍,臉色越來越難看,卻聽三七說:“我說這個是為了說明,他動手的情況要可怕的多。第一隊去做任務的殺手,他們在不到半天的時間裡,就死的屍骨無存,并且被直接奪走了法寶。他們一定是被碾壓式的殺死的,可能根本沒有過多的纏鬥……雖然我們完全不需要真相,但他并不是真兇,這或許可以作為一個撤銷任務的借口。”
“他很可怕,我們真的不應該在他身上再投入更多的力量。這不值得。”
談風宸提醒他:“你也卷在這件事裡……雖然我并沒有把你挂上任務單。”
“是的。”三七說到這裡,微微笑了,燭火在他的眼裡跳動着光,他興緻盎然,恢複到了工作的狀态。
他提議道:“我也當然是一個好的借口。”
談風宸思索了一會兒,手指輕輕敲在皮毛軟墊上。
他沒有立刻做出回答,隻是說:“那張網我見到了,你總算也做了一點好事,至少回收了一張很有用的法寶。”
至于那個被縛在網裡,被空間壓縮得苦不堪言的家夥,他們很默契的都不提起。
“以及。”三七說,“我帶回來的那一籠劍繭,他是物主。”
***
靈台之上,莊玦阖目端坐,膝前橫一青色短劍。
識海是修士意識最本真之處,去除僞飾,返歸本真。此刻,青冥既以己身真識映入主人識海中,因此褪去外間總是籠罩的一層蒼青顔色,隻将劍身陳列目前。
光華内斂,它因此顯出格外的古樸蒼厚。
青冥浩蕩不見底,這柄劍有很适合它的名字。
莊玦手掐法決,凝心定坐于識海靈台中,周圍無不是金光熠耀,光彩漫漫。青色的道心在識海中分外鮮明的跳動,帶動周圍金色靈光,水波一樣地震蕩,呼應每一次平緩而有力的心跳。
道心的心跳逐漸緩慢,識海之内,修士四肢百骸中的無處不在的漫漫金光,也逐漸凝實起來,金色的河流在軀體中往複循環,滌蕩沖刷每一處關竅。渾厚無匹的法力将青色道心逐漸包裹在内,如同包裹一枚圓潤的青色卵石,水流滞澀,道心的運轉漸趨停止。
就在道心即将徹底陷入靜止的前一息,莊玦睜開眼來。
砉然天地破,道心中閃耀一縷劍芒,沖破隘關,周圍環繞的金色法力長河随即奔騰起來,一如既往地散入經脈之中,不再于識海之中擁聚不去。
他将手中所掐道指散開,袍袖一拂,不甚在意地從靈台上站起。
青冥卻仿佛突然從夢中醒來一般,劍上青光一閃,豎直懸在空中,問:“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