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歡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神情中帶着幾分冷然。
就在這時,慈鶴如鬼魅般驟然現身,周身法力澎湃翻湧,瞬間将那股來勢洶洶的力量抵擋了回去。
“不過是個孤魂野鬼,何必如此執着?”
慈鶴開口,聲音低沉沙啞。
他身上交錯縱橫着幾道觸目驚心的刀疤,那是不久前與白輕舟激戰時,被對方淩厲劍招所傷留下的痕迹。
而此時,齊青陽本不該出現在此地。
時間回溯到幾個時辰之前,彼時的戰場一片肅殺。
白輕舟雙手緊握着長劍,單膝跪地,盡管他的身姿依舊挺拔,可額頭上細密的汗珠以及微微顫抖的手臂,都暴露了他此刻已經有些力不從心,難以招架敵人的攻勢。
“齊青陽!你速去找陳昭夢,這裡交給我……”
白輕舟咬牙說道,目光堅定地望向前方。
“你……能行嗎?”
齊青陽滿臉擔憂,眼中滿是遲疑,他看着白輕舟,似乎想要從對方的眼神中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當然!”
白輕舟斬釘截鐵地回應,他一定能夠堅守住陣地。
齊青陽前腳剛匆匆離去,慈鶴後腳便如惡狼撲食般,帶着無盡的殺意殺了過去。
“帶着她走......”
白輕舟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殷紅的血迹順着嘴角蜿蜒而下,洇紅了衣衫。
他的身形晃了晃,卻依舊堅定地擋在齊青陽和陳昭夢身前。
齊青陽不再猶豫,雙臂用力,一把将陳昭夢抱起,轉身便朝着安全的方向奔去。
慈鶴見狀,腳尖輕點地面,就要上前阻攔,可就在這時,一隻纖細的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鶴郎,你是來看我的嗎?”
洛歡聲音帶着顫抖,雙眼蓄滿了淚水,淚光閃爍間,滿是對眼前之人的眷戀與期待,她緩緩伸出手,就要抱住慈鶴。
然而,慈鶴卻不為所動,神色冷峻,迅速在空中畫符,緊接着,朝着她猛地拍出一掌。
刹那間,一股強大的力量洶湧襲來,洛歡的身體像是被狂風吹拂的花瓣,開始一點點地消散。
她的雙眼瞪得極大,怔怔地盯着慈鶴,眼中的光芒逐漸黯淡,卻又滿是不甘與難以置信:“你要殺我第二次,為何又擋下那一招?”
“打狗當然要看主人咯,你說是吧,我未過門的妻子。”
慈鶴的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溫度,好似眼前消散的不是曾經與他有過糾葛的女子,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洛歡的淚水早已流幹,此刻,臉上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那笑容裡藏着無盡的失望。
沒過多久,她的身影徹底消散在了空中。
慈鶴轉身,擡腳正要走出去時,隐隐約約聽見洛歡平靜卻又透着無盡恨意的聲音:“我恨你。”
那聲音在空氣中回蕩,久久不散。
在鬼域府的地界上,齊青陽帶着陳昭夢匆匆奔走許久,直到徹底踏出那片區域,他的腳步才逐漸慢了下來。
他輕輕将陳昭夢放下,嘗試施展各種法術,可她卻依舊動彈不得。
恰在此時,白輕舟也趕了過來,急切說道:“去青雲劍宗吧,我表叔曾經對付過畫皮鬼,或許他能解開這法術。”
“不行!”
齊青陽立刻俯身,緊緊抱住陳昭夢,言辭堅決。
“昭昭被你退婚,已然顔面盡失,如今還要讓她去找你叔叔,她往後還如何自處?”
白輕舟眉頭緊皺,反駁道:“到底是顔面重要,還是陳昭夢的死活重要?”
白輕舟說着便想奪過陳昭夢,齊青陽迅速轉身躲開。
思索片刻後,他妥協道:“去也行,但你必須保證,絕不能透露陳昭夢來過青雲劍宗!”
幾人一路奔波,終于抵達了青雲劍宗,此刻才算真正安全了下來。
畢竟慈鶴再強橫,也不過是在鬼域府作威作福,出了鬼域府,誰又會把他當少爺看待。
來到青雲劍宗的季寒嶺,齊青陽瞬間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呆立原地。
隻見整個季寒嶺密密麻麻地插滿了絕世名劍,仿佛是這些劍鋪就出了一條奇異的道路。
他仰頭望去,更是驚得合不攏嘴。
整個山巅,宛如一件精心雕琢的藝術品,傲然矗立在天地之間。
厚厚的雲層仿若洶湧的瀑布,沿着山巅飛流直下。
地面上滿是林立的劍,齊青陽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下腳。
“怎麼上去?”
他不禁問道。
“走上去。”
白輕舟言罷,便擡腳踏上了那些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