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清楚,此事一旦傳揚出去,白家的顔面将蕩然無存,自己更是沒臉在這青雲劍宗立足。
“把她趕出去!”
白家夫人咬着牙,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語氣不容置疑。
說罷,她伸手便要去拽喬雪停。
白輕舟見狀,心猛地一緊,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母親的手腕,力氣大得指節都泛白了:“她又沒做錯什麼,何必呢?一個偌大的宗門,容不下一個女子?”
他直勾勾地盯着母親,那眼神仿佛在質問她為何如此狠心。
“你!”
白家夫人被白輕舟的反抗氣得渾身發抖,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他的鼻子,臉上一陣白一陣紅。
她自诩身份尊貴,在這青雲劍宗也是說一不二,何時受過這般頂撞。
她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努力維持着自己的體面,挺直了腰杆,帶着幾分心高氣傲走到喬雪停面前。
“一個上不了台面的妖物,你還挺護着。”
白家夫人仰起下巴,眼神裡滿是不屑與鄙夷,隻覺喬雪停是這世間最不堪的東西。
她打量着喬雪停,那目光如同鋒利的刀刃,要将她千刀萬剮。
話音一落,她重重地冷哼一聲,嫌惡地甩了甩衣袖,裙擺一揚,轉身大步離去。
那搖曳的背影,帶着幾分決絕,也帶着滿心的惱怒。
喬雪停身上的傷勢尚未痊愈,原本應化作雙腿的部位,此刻還是一條蜿蜒的蛇尾,在雲池的水中輕輕擺動,泛起層層漣漪。
她強忍着周身的疼痛,費力地在池水中遊動,緩緩來到白輕舟面前。
她微微仰頭,看着神情低落的白輕舟,眼中滿是心疼與關切。
擡起一隻手,動作輕柔得如同春日裡的微風,指尖微微顫抖着,輕輕撫上他的臉頰,聲音帶着幾分虛弱和一絲沙啞,卻又無比溫柔:“你沒事吧?”
她的眼眸中波光流轉,倒映着白輕舟的模樣,此刻滿心滿眼都隻有他。
白輕舟像是被什麼燙到了一般,猛地推開喬雪停,别過頭去,臉上還帶着未消的窘迫與煩躁,語氣卻故作鎮定:“朋友之間互相幫襯很正常。”
話一出口,他心裡卻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可又說不上來為什麼。
喬雪停聽到這話,微微一怔,嘴角扯出一抹有些苦澀又帶着幾分倔強的笑。
“我什麼時候說過和你做朋友了?”
她輕聲反問。
話落,她咬着牙,調動起體内僅存的靈力,強行将整個身體化為人形。
靈力的運轉牽扯着尚未愈合的傷口,鑽心的疼痛讓她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可她依舊挺直了身子。
白輕舟下意識地擡眼,隻覺眼前白光一閃,兩雙白花花的長腿出現在眼前。
他的臉“唰”地一下紅透了,像熟透了的番茄,又驚又慌,連忙低下頭,心髒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喬雪停此刻的身上隻松松垮垮地挂着一塊布,在微風中輕輕晃動,若隐若現間,凹凸有緻的身材展露無遺。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變得灼熱起來,白輕舟隻覺得渾身不自在,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我去給你找衣裳。”
白輕舟慌慌張張地開口,聲音裡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他不敢再多看喬雪停一眼,擡腳便欲逃離這個讓他心跳如雷的地方。
可剛邁出一步,手腕便被喬雪停輕輕拉住。
“你們青雲劍宗大多都是男弟子,我在此處不好吧......”
喬雪停的聲音輕柔,帶着幾分擔憂與不安。
“而且因為我,你和白夫人拌嘴。”
她微微低下頭,長長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陰影,神色間滿是自責。
白輕舟腳步一頓,緩緩轉過身,看着喬雪停低垂的腦袋,心中的慌亂瞬間被心疼所取代。
他鬼使神差地走近她,擡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别擔心,有我在。”
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帶着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白輕舟剛走出幾步,喬雪停那帶着疑惑與探尋的聲音再次悠悠傳來:“你為什麼化名白淵跟着陳昭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