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白輕舟的全力救助下,喬雪艱難地從□□妹的腹中掙脫而出。
隻見她氣息微弱,全身遭受了嚴重的腐蝕,原本那層光滑的蛇皮,如今已被□□的胃液溶解得七零八落,露出斑駁血肉,殷紅的鮮血順着身體不斷淌下,整個人沒了絲毫動靜。
白輕舟雙手顫抖着,小心翼翼地将這卷滿是傷痕的蛇身抱在懷中,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呆愣在原地。
好一會兒,他才猛地回過神來,像是想起了至關重要的事情,迅速扯過一塊布,輕輕将喬雪包裹起來,而後腳尖輕點,禦劍向着青雲劍宗飛馳而去。
不多時,便來到了青雲劍宗的宗門大門口。
然而,就在邁入的那一刻,白輕舟卻猛地頓住了腳步,内心湧起一陣複雜的情緒,他并不想被母親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樣。
剛打算轉身另尋他路,一道尖銳的聲音驟然響起。
“站住!”
白輕舟身形一僵,緩緩轉過頭,隻見母親白家夫人正滿臉怒容,目光如刀般死死地盯着他。
“你還知道回來?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這張老臉都沒地方擱了!”
白家夫人快步上前,伸手一把揪住他的耳朵,語氣中滿是憤怒與恨鐵不成鋼。
“人家陳家小妹那麼好,家事優渥,你倒好,就為了個不知哪裡冒出來的人,不顧一切地和陳家退婚?”
面對母親的數落與質問,白輕舟滿心疲憊,根本不想多說一個字。
他用力甩開母親的手,轉身就要離開這個讓他心煩意亂的地方。
白家夫人又怎會看不出他懷中藏着東西,隻是沉默着沒有戳破,目光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悄悄跟了上去。
白輕舟心急如焚,腳下禦劍的速度快得如同劃破天際的流星,須臾間便帶着喬雪停來到了雲池。
雲池,乃是青雲劍宗靈氣最為濃郁的所在,平日裡,但凡有青雲劍宗的弟子身負重傷,都會被送到此處,借助這充盈的靈氣療傷,往往能事半功倍。
他神色警惕地環顧四周,見四下無人,這才長舒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将懷中用布包裹着的喬雪停取出,輕輕放入池水中。
幾乎是在接觸到池水的瞬間,那濃郁醇厚的靈氣便如同洶湧的潮水一般,瘋狂地朝着喬雪停湧去,将她整個人緊緊包裹。
在這磅礴靈氣的滋養下,喬雪停身上那些可怖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愈合,翻卷的皮肉漸漸平複,滲血的創口緩緩收攏。
不過眨眼之間,驚人的變化再度發生。
原本蛇形的身軀開始扭曲變幻,骨骼發出細微的“咔咔”聲,不過片刻,喬雪停便恢複了人形。
然而,她此刻卻渾身赤裸,原本的衣裳早已在之前的磨難中被腐蝕得片縷不剩,白皙的肌膚在氤氲的水汽中若隐若現。
白輕舟瞧見喬雪停恢複人形且渾身赤裸的模樣,刹那間,紅暈迅速從耳根蔓延至整張臉,燒得滾燙。
他慌亂地别過頭,手忙腳亂地将自己的外衣脫下,以最快的速度輕輕披在喬雪停身上,動作間滿是局促。
“好啊!”
一道尖銳且憤怒的聲音驟然響起,打破了此刻的慌亂與靜谧。
白輕舟心頭猛地一震,驚恐地轉過頭,隻見白家夫人不知何時從一旁的隐蔽處快步走了出來,她的雙眼圓睜,眼中滿是怒火與震驚,手指顫抖地指着喬雪停,怒聲呵斥道:“你居然帶着妖物來此聖地!”
白家夫人的聲音在空曠的雲池邊回蕩,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與憤怒,讓白輕舟的心跳陡然加快。
“娘,你别管我!”
白輕舟不假思索地一個箭步跨到喬雪停身前,張開雙臂,将她牢牢護在身後。
喬雪停悠悠轉醒,隻覺腦袋昏沉,周身酸痛。
她強撐着身子,緩緩環顧四周,隻見雲霧缭繞,仿若置身于缥缈仙境。
不遠處,一塊巨石聳立,上面“青雲劍宗雲池”幾個大字蒼勁有力,在霧氣中若隐若現。
她心中一驚,意識到自己身處何方,又驚又懼,下意識往白輕舟身後縮了縮。
“你可是白家未來的繼承人!”
白家夫人又氣又急,胸口劇烈起伏,幾步上前,怒目圓睜,直逼白輕舟。
“怎麼能如此任性妄為?竟帶這來路不明的妖物到雲池,你可知這是什麼地方?又可曾想過後果?”
她的聲音尖銳,在雲池邊回蕩,驚起一片飛鳥。
“我是白家繼承人,我想怎樣都是我說了算!”
白輕舟梗着脖子,情緒激動之下,話語脫口而出,全然沒注意到白家夫人愈發陰沉的臉色。
話音還在空氣中回蕩,“啪”的一聲脆響,一個響亮的巴掌狠狠甩在了白輕舟臉上。
這一巴掌力道極大,白輕舟的臉瞬間偏向一側,白皙的臉頰上迅速浮現出一個通紅的掌印,嘴角也溢出一絲鮮血。
他難以置信地轉過頭,望着神色冷峻的母親,眼中滿是震驚。
白家夫人的手還懸在半空,微微顫抖着,眼中既有恨鐵不成鋼的憤怒,又有對兒子的心疼。
她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