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明夷淵的正下方吧?讓我猜猜,是在潛火山下,還是在潛火山旁邊呢?”程酒邊說,邊擡頭往上看了看,又接着說道,“看樣子,你是故意引我們過來的。”
聽到程酒的質疑,潘君貴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嘿嘿笑了兩聲,但說出來的話很明顯是想要岔開話題。
“怎麼會呢,我跟吳丹心畢竟是發小呀,我可是真心幫忙的。再說了,女魃殿跟明夷淵之間可有段距離,我把你們引到這裡來有什麼意……”
“我可從沒提過,咱們是從女魃殿下來的。”程酒打斷了潘君貴的喋喋不休,暗暗把吳丹心護在了身後。
潘君貴收起了臉上谄媚的笑,換上一副正經的神色,對程酒說道:“二祭司法力高強,女魃殿裡我要是不推開你倆,你倆一個都活不了。說到底,我救了你們,不是嗎?”
緊接着,潘君貴揚手指向黑棺:“而且啊,女魃法身早被人換了,那黑棺裡現在封印的是罪魁禍首,一隻千年旱魃。你不是有那個很神奇的香嗎?點燃,燒了這具黑棺,燒了它,一切就能結束了。”
“是嗎?”程酒聽完潘君貴的話,将信将疑地摸出了九支香。
“當然。”潘君貴滿眼狂熱。
吳丹心連忙伸手,攔住程酒企圖焚棺的舉動:“程酒,别聽他的一面之詞,萬一裡頭是女魃娘娘……”
“沒有女魃娘娘了,你還在幻想什麼呢?燒了它,”潘君貴冷着臉打斷了吳丹心,轉頭開始蠱惑程酒,“燒了它,就是拯救瀚泊塢的村民,算功德的。功德累積到一定程度,就能成仙。你難道不想當神仙嗎?”
“燒了它,當神仙。”程酒目光逐漸渙散,她點燃了九支須彌香,左手持香,右手比出劍指,擺出攻擊架勢,将香飛向了……
站在一旁的潘君貴。
九支須彌香夾帶着程酒暗自掐下的攻擊法訣,直愣愣飛向潘君貴的面門,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程酒的攻勢襲來之時,潘君貴貪婪的表情還挂在臉上,他沒時間做出任何反擊動作,隻能狼狽地向後一滾,堪堪躲過須彌香的“貼臉殺”。
但須彌香擦着他的腦袋飛過,燎沒了他一簇黃毛。
“想借我的手弑神,又想我沾染弑神的因果隕落,以便于搶我的香,”程酒一臉不屑地看向潘君貴,“算盤珠子崩我臉上了。”
“你!”潘君貴滾滅了臉側的火,摸了摸被燎出水泡的耳尖,半蹲在地上,一臉兇狠地看向程酒,好像要咬人。
不過,懸浮的九支須彌香封鎖了潘君貴所有的逃脫路線,程酒的手正虛擡在半空,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
眼看自己不占優勢,潘君貴瞬間再度變臉,苦口婆心地勸說程酒:“哎,這年頭好人難當啊,我來救你們,你們不感恩也就算了,反手還打我。我不是真的狗,你們也真不是人啊。”
“啧,是救嗎?在村長家報信也是你吧?”程酒看着潘君貴,戳穿了他的謊言,“引村民過來,逼我們回女魃殿,不就是因為二祭司已經布置好陷阱了嗎?”
潘君貴聽到程酒這麼說,急得向前猛跨一步,九支須彌香頓時逼近了他,他又悻悻地回到原地,語帶惱怒地說:“你不要冤枉我!當時我還在明夷淵跟着大部隊,不信你去問。什麼村長家,什麼狗,我不知道”
“是嗎?可是我們村頭初遇時,你身上就已經沾染上了須彌香的味道。所以,你在村長家露面的第一秒,我便聞出來了。”程酒指揮着須彌香逼近潘君貴。
潘君貴盯着香的包圍圈,沒放棄尋找突破口,而且嘴上一點也沒閑着:“騙鬼呢,你時不時點香,能聞到味兒有什麼好奇怪的。憑什麼說是我?”
程酒指揮須彌香向潘君貴彈射而去,同時,自己左腳一蹬朝吳丹心飛去,拉住吳丹心跳到了黑龍棺的後方。
“轟”,吳丹心剛剛站立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坑,一隻白毛獅子狗蹲坐在坑邊收回了爪子,兇神惡煞地看了吳丹心一眼,隐去了身形。
吳丹心後怕,如果不是程酒提前拉開了她,這一掌拍下來多少得受點兒傷。想到這裡,她憤怒地瞪向潘君貴,卻發現程酒的香穿過潘君貴,交錯着飛了出去。
這一擊竟是打空了?
程酒看着潘君貴消失的殘影,輕輕吸了吸鼻子,捏着法訣直接沖吳丹心打了過去。
吳丹心見到程酒對着自己發起進攻,一時竟呆住了。
當九支香描着吳丹心的頭型飛出去時,她覺得四周的空氣仿佛都扭曲了。
“嘭”,潘君貴這次沒能躲得過去,被須彌香打了個正着,體内翻湧的氣血激得他滿臉通紅。
隻見潘君貴半伏在地,氣急敗壞地說道:“不可能,我明明躲過了你的香!你怎麼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