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須彌香的保護下,兩人順着泥石路上滑行了很長一段距離,掉落至一處緩坡才有機會打量起周圍的環境。
緩坡四周等距離分布着高矮不同的門洞,石壁上的門洞仿佛曆經時間洗禮自然形成,但門洞上的木框很明顯帶着人工雕鑿的痕迹。
一開始,程酒和吳丹心還撿了石頭扔進不同的門洞,想找找路。誰料緩坡周圍的門洞全都是“吞石獸”,每條通道反射回來的聲音都相差無幾。
眼見着扔石頭找出路這方法行不通,程酒燃了一支香,決定借須彌香來找正确的路。
可須彌香像是突然罷工了一般,燃出的煙筆直沖天,驟然熄滅後留下一簇鉛白的香灰。程酒和吳丹心沒有其他辦法,隻能随意選擇了最近的那個門洞。
“這裡被人特意修葺處理過。”吳丹心摸着通道的石壁和每隔一段距離就出現的木框回頭對程酒說。
大塊的方石、鑿平的地面,用以支撐的木框和通道兩旁的盛着煤油的壁燈,這些細節無不透露出曾有人類在此活動的痕迹。
程酒嘗試點燃其中一盞煤油燈,豆大的火苗亮了一會兒便緩緩熄滅。程酒估算着燈滅的時長,拉起吳丹心,快步往通道深處走去。
“如果我帶着手機,今天的運動步數怕是好幾萬步能霸榜了。”吳丹心感覺自己有點兒喘不上氣,越走越心慌,甚至腦子都不太清醒了,但她依然打起精神調控了一番。
程酒見狀燃香給她攏了個防護罩,隻不過這個舉動對于略感缺氧的吳丹心來說,治标不治本。
所幸沒花多長時間,程酒攙着吳丹心走到了通道的盡頭。一方渾然天成的巨石攔在二人面前,程酒擡頭望去,這巨石高約三丈,上面雷電紋路的浮雕若隐若現。
“程酒,我好困,想睡覺了。”吳丹心說着,還打了個哈欠。
程酒一邊将魂力聚在雙眼,審視着眼前的巨石,一邊又暗自往吳丹心背上輸送了一些魂力,低聲提醒:“過了這個石頭就好了。都到這兒了,别睡。”
這邊吳丹心已經閉上眼睛了,那邊程酒終于在巨石一角找到一個雷電紋路的凸起,程酒按下這塊雷紋凸起,巨石轟然升起兩尺便不再動彈。
看着這個高度和幾近昏迷的吳丹心,程酒沒貿然扶着吳丹心往裡頭走。索性巨石後面的空間似乎留了換氣口,一陣清風襲過,吳丹心下意識深吸幾口氣,呼吸逐漸平緩下來。
待到吳丹心完全清醒,巨石依舊沒有要落下的痕迹,程酒将桃木芯無事牌遞給了吳丹心。
吳丹心把牌子揣口袋裡,側身一滾,進到下一個房間。
她前腳進去,後腳這塊三丈斷龍石就砸了下來,千斤巨石觸地揚起一陣塵土。
“你還好吧?”程酒隔着這石頭,也不确定吳丹心能不能聽到,索性直接穿過石頭跟了進來。
吳丹心還躺在地上,見到程酒趕緊揮了揮手,把無事牌遞給她:“媽呀,我以後再也不穿連帽衫了,脫都不好脫。”
程酒把牌子挂回胸前,拉了拉吳丹心的帽子,帽子紋絲不動,倒是引起吳丹心一陣驚呼:“你等會兒,等會兒,沒法呼吸了。”
程酒連忙松了手,吳丹心把領口往下拽了拽,昂着頭問程酒:“有辦法弄個剪刀不?直接把帽子剪了吧?”
程酒歪着腦袋想了想,答道:“你把腦袋再往前面放放。”
然後她學着老道比出的劍指,将魂力凝在指尖,就要朝吳丹心的帽子劃去。
吳丹心連忙說道:“你有切割經驗沒?瞄準點兒啊。”
程酒沒回答她,一心估算着下指的距離。
手拽領口,憋出雙下巴的吳丹心隻覺得腦後掠過一陣涼風,脖子瞬間松快了不少。她盤腿坐起,回頭一看,帽子斷裂處的地上,留下了一道寸餘深的痕迹。
程酒自然也看到了這道痕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咳咳,第一次,沒掌握好力道。”
吳丹心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後脖頸:“這我都沒逃,程酒,你說我是不是跟你天下第一好?”
“是是是,”程酒點頭稱是,随即自言自語,“那你也要逃得掉啊……”
吐槽歸吐槽,程酒扶起吳丹心,仔細打量這個空間,才發現這裡似乎是個足球場大小的廣場。
廣場裡時不時回蕩着綿延的“轟隆隆”的聲音,像是從九重天上雷電的轟鳴。四周的牆面上描繪着古怪的紋路,藍綠色的光幽幽地從這些紋路裡映照出來。
吳丹心看着眼前的場景不禁感歎:“這紋路看起來跟線路闆似的,該不會是外星人的基地吧?這種夜光塗料又是什麼科技狠活?不用吸光嗎?還這麼亮呢?”
程酒順着夜光紋路斷點的地方,卻發現牆面上留有不少煤油燈,主打就是一個科技映射傳統。
從透明燈座裡殘留的煤油痕迹看,這些燈燃燒的時長比通道裡的燈久多了。程酒沖燃料充足的燈,打出幾道法訣,隔空點亮了它們。
油燈次第亮起,照出後面锃亮的螢石鏡面,廣場瞬間明亮了許多。
吳丹心順着油燈亮起的線路,看到廣場正中間,突然瞪大了雙眼:“嘶?那是誰的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