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丹心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沒,就是蹲久了腿麻了,走單線是不可能走單線的。對了,找到一扇門,跳關吧?”
程酒瞅了瞅推拉門後的空間,比對着在魏師爺房那兒找到的房間分布圖稍加估算,心下了然:隔壁是桃姨娘的房間。
幾人一合計,直接往桃姨娘房間鑽去。
就在她們閃身進入桃姨娘房間的時候,寫字台上的水晶煙灰缸仿佛被誰氣急敗壞地砸了下來。
不過因為寫字台下面鋪着厚厚的羊毛地毯,煙灰缸掉下來也就彈了兩下,沒有打碎。
緊接着煙灰缸好像被未知的東西一腳踹出去很遠,那“喀哒喀哒”滾走的聲音也不知道桃姨娘房間裡的幾人聽到沒。
桃姨娘的房間同樣是由兩間屋子打通之後重新布置的,房間裡幾乎整面雕花的楠木衣櫃和雕花的楠木拔步床顯得十分華貴,床旁邊的衣架上斜斜地搭着一件桃紅色團花暗紋的緞子旗袍。
兩間屋子的連接處擺着花梨木的多寶閣,上頭零碎放着些擺件玩意兒。
房間的牆上還錯落有緻地懸着幾幅西洋油畫,看起來屋主人也是個頗具雅趣的人。
休息區外便是書房一張整闆的水波紋楠木書桌,在光線映襯下顯得華貴生動,尤其醒目的是書桌後面的牆上,嵌着一幅六尺整張的工筆山水畫,飛流直下的瀑布活靈活現,氣勢十足。
書桌上頭零散地放着幾本線裝書,一角擺着一個青花的筆洗,底部還留着些水印子。
一方刻着如意雲紋的紅絲硯上斜斜地倚放着一塊漆煙徽墨,兩支玉竹筆身的毛筆正架在如意形狀的筆擱上,筆頭已經硬邦邦的了。
筆洗旁邊小葉紫檀的筆架上懸着大大小小的羊毫、狼毫,有幾隻筆的筆尖磨得都有點兒秃了,想來這些筆并不是純裝飾的用途。
桌面上還鋪着一張四尺三開的熟宣,上頭是一幅還沒上完色的工筆山水畫。
不過最吸引程酒注意力的還是書桌上那個穿黑色襖子,抱着一個倒着的金元寶,總角垂髫的泥娃娃,這泥娃娃身下也墊着一個花布墊子。
找到江尚遊的對接人了。
程酒盯着這花布墊子覺得眼熟,伸手往墊子裡掏了掏,果不其然掏出來一本《莊子》。
聯到江尚遊房間裡的書和畫,程酒就近站到一幅油畫前。這幅畫的主體是一位倚靠在窗邊的女子,小巧的耳垂上挂着平安扣形狀的耳墜子,耳墜子下還飄着幾根流蘇。
“這幅畫畫得不錯,用色和筆觸帶了點德拉克羅瓦的影子。”簡無憂跟着程酒站到這幅人像下頭,輕聲說到。
“德拉克羅瓦,是誰?”程酒回過頭問簡無憂,一臉懵懂的樣子看起來有點呆,反而鮮活了不少。
簡無憂看着程酒仔細解釋:“這幅畫是江尚遊畫的,落款是花體的‘Bateau Léger’。德拉克羅瓦是一個法國畫家,《自由引導人民》的作者,江尚遊剛好是從法國留洋回來的,對上了。”
程酒又看了看旁邊一幅畫,是湖邊的風景,主體是幾叢形态各異的鸢尾花,落款跟那幅肖像是一樣。
于是她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如果我在油畫裡藏着數字或者其他信息,在不刮開顔料的情況下有沒有辦法可以看出來?”
簡無憂聽着程酒的問題,眼神犀利地盯着牆面上的幾幅油畫,不過片刻便明白了程酒的意思:“接應江尚遊的人果然是桃姨娘。”
程酒挑眉,點了點頭,指了指人物畫:“平安扣。”
她又指了指風景畫裡鸢尾下的色塊:“花盆。”
最後,程酒指了指泥娃娃和《莊子》接着說道:“相似的泥娃娃和《莊子》,合理懷疑書是密碼本,畫是載體。但我暫時還沒想明白,他們用的哪種加密方式。”
這時吳丹心從旁邊遞過來另外一本《莊子》,“我覺得後面的房間可能用得上,就把江尚遊房間的《莊子》帶出來了。”
隻見她揚了揚手上的一張紅紙解釋道:“大帥給桃姨娘寫了婚書,這算是霸道大帥狠狠愛嗎?如果這個生辰八字沒錯,桃姨娘正好比江尚遊大三歲。”
吳丹心的話讓程酒頓時靈光一閃,翻着兩本密碼本比對起來。沒翻幾頁,程酒就看着房間裡的油畫笑出聲來:“哈,原來如此。”
吳丹心聽到這話好奇地湊了過來:“解密了?”
程酒點點頭:“女大三,抱金磚。江尚遊房間的泥娃娃是抱着金磚的女娃,桃姨娘這裡是抱着元寶的男娃,男娃的元寶是倒着的。”
吳丹心和簡無憂看了看泥娃娃異口同聲:“然後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