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轉！"崔令儀突然撞開側壁暗門，眼前景象令人窒息——千具冰棺陳列在地脈熱泉之上，棺中貴婦屍身心口皆插着金針，針尾銀線彙成巨大的巽卦。熱泉蒸汽裹着賬冊殘頁升騰，在半空拼出《推背圖》第九象谶言：

"非白非黑，非赤非黃。金烏西墜，玉兔東升。"

李谌劍尖挑起殘頁："金烏為武，玉兔指李...這局從徐敬業謀反時便開始布設！"他突然咳出黑血，臂上舊傷鑽出紅絲蟲——三日前為崔令儀試毒壓制的蠱毒，此刻終于反噬。

### **五、灰燼餘音**

五更天的梆子穿透地宮，崔令儀拖着李谌爬出枯井。丹房方向火光沖天，焦臭味中混着龍涎香氣——太平公主的鸾駕正停在廢墟前。

"姑娘可識得此物？"老宦官自車辇擲出冰玉匣，内裡凍着半枚帶血金丸，"公主有言，紅丸劫的棋局，需活到最後才見真章。"

崔令儀劈開金丸，羊皮密卷的《神龍策》赫然在目。首行朱批刺破晨霧："借武承嗣之手除诰命舊族，以紅丸集怨氣，待神龍騰空之日..."餘下字迹被血污浸染，恰如她袖中滑落的魚符紋路。

廢墟中忽有青煙升騰，凝成司藥女官殘影："姑娘飲下的毒，才是真正的長生引..."幻影大笑着消散，崔令儀腕間銀鈴驟響——三日期限已至，李谌的解毒丸正緩緩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