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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更鼓驟響三聲,檐角驚飛的夜鴉掠過她染血的嫁衣。崔令儀凝視着蠱蟲爬向李谌官靴上的獬豸紋,忽将銀簪刺入自己指尖。血珠滴落處,蠱蟲軀體陡然膨脹,爆開的漿液中浮出半粒瑩白丹丸——與武後賞賜給诰命夫人們的延年丹一般無二。
"李大人可認得這個?"她碾碎丹丸,露出内裡猩紅的芯子,"上月太醫署新貢的鹿胎膠,遇熱則化為鸩毒。"話音未落,偏殿傳來瓷器碎裂聲,輪椅上的武三公子正抽搐着嘔出靛藍藥汁,滿地狼藉中浮着未化盡的丹砂。
李谌的劍尖挑起一片碎瓷:"三公子每日辰時服用的金丹,似乎比宮裡的配方多了味波斯蛇涎。"
"何止蛇涎,"崔令儀扯開死者袖口,小臂赫然布滿紫黑脈絡,"這皮下埋着苗疆金蠶蠱,以活人為鼎煉藥——"她突然噤聲,屍身左胸浮現的青色卦紋正緩緩蠕動,在燭光下拼出《推背圖》第五象的谶言。殘破羊皮卷從屍身懷中滑落,密密麻麻的記錄刺痛雙目:神都十七位诰命夫人每日服用的丹藥品類、劑量、時辰...
窗外忽有黑影掠過,李谌揮劍斬落的半幅面巾下,春桃潰爛的左臉爬滿紅絲。這本該死在冷宮的宮女喉間發出嗬嗬怪笑,袖中抖落的鎏金箋上印着三日後太初宮牡丹宴的邀帖,箋角一抹胭脂紅恰如凝固的血。
子時的更鼓聲裡,崔令儀将拓印谶言的絲帕收入袖囊。最後一滴血順着牡丹簪頭滑落,在青磚縫中凝成詭異的丸狀——與她七年前在父親屍身上見過的"紅丸"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