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出生以後,起名字終于可以提上日程。
遲意喜歡一個“圓”字,想嵌在名字裡面。
何雲煦說不行,“我哥名字帶這個音,給她取輩分就亂了。”
于是她不再提這個字,隻是人有些興緻缺缺,取名字的事就全部交給了何雲煦。
小滿剛出生頭兩天,家裡的門檻要被踏破,每天都有絡繹不絕的人來送禮,也有不少人聽說沒取名,要介紹大師幫忙取的。
何雲煦覺得都可以考慮考慮。不過那些大師取得名字都太拗口,最後他并沒有采用。
想了好兩天,何雲煦靈光一閃,對遲意道:“叫宥慈怎麼樣?”
遲意剛給孩子喂完奶,小家夥胃口不大,但是一天要吃好幾次,她忙得應顧不暇。
聞言,她問:“哪兩個字?”
“寬宥的宥,慈悲的慈。”
遲意想了想,評價:“有點像老太太的名字。”
何雲煦不以為然:“小孩子都是叫小名長大的,長大了用大名剛剛好。”
遲意覺得可以。
這樣,小滿就正式有了大名——何宥慈。
遲意低頭擺弄何宥慈小朋友的小手小腳,明明剛剛才吃過,現在仍然哼唧哼唧晃着腦袋找奶,像個稚幼的小動物,脆弱又柔軟。
她低下頭,用臉頰和她小小的身子貼了貼。
真神奇,一眨眼似的,懷裡就這麼多了個這樣的小生命。她怎麼看都看不夠,怎麼愛都愛不夠。
“好了,太晚了,睡覺吧。”何雲煦把孩子抱起來,送去給育兒嫂照顧。
和媽媽分離,小滿也不開心般地皺着小臉,在空氣裡晃着小手小腳。
遲意問:“為什麼晚上不讓我陪她?”
她想不通怎麼有人要把自己親生女兒抱給别人照顧的。
她咬住下唇:“阿姨萬一出了疏忽怎麼辦?”
何雲煦說:“就在隔壁,有動靜能聽見。你晚上得好好休息,至少出了月子再說。”
他把寶寶送過去,回來關好門。
他倒無意拆散這對母女,隻是遲意一抱上孩子就沒完沒了,天天放在懷裡看。寶寶一晚上要醒好幾次,她更是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驚醒,完全休息不好。
一開始他們一起睡,晚上就跟沒休息一樣,他便強制将兩個人分開了,也省得孩子太認她,不好帶。
遲意和他生氣,背對着他睡下。
何雲煦躺下沒一會兒,忽地坐起來,把床頭燈打開。
遲意縮在床邊,将臉埋進枕頭,他伸手撥了一下她的頭發,看見她眼睛紅腫,淚流滿面。
沒見她哭成這樣過。
何雲煦擰眉道:“讓你多休息休息,你還覺得委屈?”
遲意坐起來,擦了擦眼淚,“我不想這樣,你覺得我們會打擾你的話,你自己休息好了。”
“遲意,我以前說過,不許提這種事。”何雲煦冷下臉,厲聲道,“你非要去陪她,可以,以後白天就别見她了。”
他聲音大,遲意肩膀顫了一下,眼睛紅紅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怎麼突然這個樣子,明明有孩子之前不是這樣的。
兩滴眼淚順着頰邊滾落,遲意不是喜歡哭的人,但是有了孩子以後哭得次數越來越多,有時候看着寶寶的小臉,眼淚就不知不覺掉下來,完全不能控制。
她知道他大概真的生氣,擦了擦眼淚,又重新邁上床,帶着重重的鼻音道:“知道了,我們休息吧。”
反正他走得早,她明天早點去找小滿好了,反正小滿最乖,肯定不會和她生氣。
何雲煦沒什麼心情再睡覺,他本意其實不是這樣。他揉了揉自己刺痛的額頭,突然覺得兩個人就算不睡在一起也沒關系。
反正,已經很久沒有親近過了。
反正,他們早就各睡各的。
遲意在他身側躺下,卻是緊緊貼在床邊,生怕碰到他的衣角似的,恐怕招惹洪水猛獸。
何雲煦臉色黑下來,伸手将人拽進了自己懷裡。
遲意掙紮着回頭問:“幹什麼?”
“什麼幹什麼?我自己老婆我抱不得?跑那麼遠幹什麼,這回又壓不着孩子。”他兇了她一句,然後将人按進懷裡。
“不行的,我還沒好的……”遲意吓得臉色發白,身體僵住,一動不敢動。
“你還知道自己沒好全?”他手法粗暴地揉了一把她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