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市婦産專科醫院。
醫生接過遲意的血檢報告,又問了幾個問題,最後笑眯眯道:“恭喜,胎兒快四周了。各項指标都很正常,以後按時做産檢就行。”
她又講了幾個注意事項,遲意一一記下,然後推門出去。
診室外,靠在牆邊的何雲煦聽見動靜,猛地擡起頭,迎上去問:“怎麼樣?”
遲意把确認妊娠的檢驗單拿給他看:“一個月。”
何雲煦仔細地看了看,然後折起來收好,一言不發地伸手牽住她。俊逸側臉映在晨光顯得利落沉穩,眼睫低垂,讓人看不出情緒。
走出門診樓,室外溫度冷得天地褪色,路邊光秃秃枝丫刺向電影幕布般的天空,像某種泛着冷光的兵器。
遲意側頭看了何雲煦一眼,他從早上起就安靜得過分,讓她不太适應,有點摸不準他的想法。
她剛告訴他這個消息的時候,他接過驗孕棒看了好幾秒,然後立刻要求她請假,自己也告了假,迅速地穿好衣服,帶她醫院檢查。
她的心慢慢往下沉,如果他是高興的,依着他的性格,不該這麼淡定。
走出醫院大樓後,何雲煦突然停住了腳步。
“老婆。”
遲意也頓住腳步,心髒揪起。
“怎麼了?”
他毫無征兆地伸手,摟住她的腰,手臂用力,帶她原地輕盈地轉了兩個圈。
然後埋頭在她的頸側,柔軟短發貼緊她的皮膚,癢癢的,溫雅清澈的聲線透着激動的顫音:“雖然有些忐忑,但是好開心。”
他知道他們遲早會有孩子,但是也沒想到會這麼快。他們果然在每個方面都極其合拍!
小學以後就沒有再玩過轉圈遊戲的遲意頭腦暈乎乎地直想吐,她緩過神,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
“我知道了,你别抱這麼緊。”
何雲煦松開手,眉頭微皺,“到底是哪晚呢?有點想不出來。”
遲意語氣别扭:“這種事情就别去追究了。”
“隻是有一點點好奇而已。”他小心翼翼地擡起眼皮看她。
到了停車場,何雲煦拉她坐進了汽車的後座,他的車座内飾是深沉的黑色,空間寬敞,私密性好,有淡淡的皮革味。
車内的溫度比車外更溫暖,遲意估摸着他應該還是惦念着後座kiss,隻接吻,倒也沒什麼不好接受。
何雲煦手指插入她的發間,掌住她的後腦,雙眸直勾勾望着她,像是将她每一處都刻在心裡,視線顯得晦暗澀氣,似乎在掂量該從哪一處下嘴。
他吻上她的嘴唇,含吮她的舌頭,遲意脊背下意識挺直,微顫着去扶住他的肩膀,頭腦暈乎乎的,指尖無意識地揪住他一小撮頭發,被他帶着節奏走。
胸口被揉疼,遲意悶哼一聲,往後躲了躲,唇舌分開,濕濡唇瓣有透明的津液勾連。
她狼狽地躲開熾烈視線,用手背擦了擦嘴唇,“你别動手動腳。”
“對不起,我有點太激動了。”
何雲煦捧着她的臉,看着她低垂的眼睫,覺得有一種莫名的感情在胸腔裡橫沖直撞、難以平息,像是爆發一場醞釀已久的海嘯,将行船絞得支零破碎。
他重新湊過去抱住她,吻着她的頭發,将自己的手指插入她的指縫,隐忍道:“怎麼辦?我真的很愛你,明明你在我懷裡,但是我還是覺得很不滿足。”
渾身的骨骼都開始疼痛,迫使他發出難受的輕哼聲。
又激動起來了。
遲意扶額,将自己衣服護好,試探問:“你下午再回去上個班?”
“你好狠心,我怎麼可能還有心情上班?”何雲煦輕輕地晲了她一眼,耐心教她,“如果你這時候說你也愛我,我應該會感覺好一點——你說給我聽聽?”
遲意張開唇,僵愣一會兒,硬是說不出來。明明他們都這麼親密,但是那幾個字卻格外燙嘴。
“會很害羞嗎?”何雲煦自己會為她找借口,眼眸彎彎,摟住她,捏起她的臉頰肉。
“嗯。”遲意輕聲說,“不太能說出來。”
“沒關系,”何雲煦隻當她太過含蓄害羞,無比信賴道,“行動比語言更重要,那你親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