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房子的燈亮着,何雲煦正在廚房煮飯,他袖子被卷起,露出肌肉線條流暢的小臂,高大的身影忙忙碌碌。
他下班比她早一點,會提前去菜市場買當天最新鮮的菜,然後洗菜、切菜、炒菜,準備一頓豐盛的晚飯。
聽到她回家時開門的動靜,何雲煦探出頭,臉上帶着暖洋洋的笑容。
“小意,回來啦。”
“嗯。”
遲意脫下棕色硬底皮鞋,換上拖鞋,将包挂在衣帽架,然後脫下大衣,放好,躺在沙發上恢複精力。
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腰格外酸脹。
她躺了一會兒,又進去廚房看看飯什麼時候做好,何雲煦洗了一碗藍莓遞到她手裡,讓她自己吃。
“還得等一會兒,你先去休息。”
遲意含着幾顆藍莓,囫囵吞下,沒精打采地坐在沙發上,中途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去了一趟衛生間。
洗手時,她對着鏡子裡的自己發了一會兒呆。
——來例假了。
腹部的抽痛突然變本加厲,她拖着倦怠的軀殼在客廳找到她的藥盒,找出瓶裝的布洛芬,往手裡倒了三顆,然後一把塞進嘴巴裡含住,準備去倒點水咽下去。
苦澀味在舌尖彌散,她習以為常,眉毛都不動一下。
旁邊突然伸出一隻大手掐住了她的臉頰,迫使她蒼白的嘴唇微張。
何雲煦眼睛裡含着責備,蹙眉道:“怎麼一口氣吃這麼多?”
然後動作很冒昧很強硬地從她嘴裡扣出來兩顆,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遲意咽下口腔内僅剩的一顆,眼眸冒火地盯着他,“你幹什麼?”
何雲煦抽出紙巾擦了擦手,垂眸道:“一口氣吃這麼多,很傷胃。藥不能亂吃,你平時都這樣?”
他一擡頭看見她往嘴裡塞這麼多,還不喝水,被吓一跳。
“你、你懂不懂輕重緩急——”
說話間,遲意感到腹部陣陣絞痛,不禁咬緊牙關,臉色蒼白,冷汗涔涔,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胃痛?”他緊張地詢問。
遲意哼了一聲:“生理期。”
何雲煦懂了,當即彎腰,手臂穿過她的膝蓋打橫抱起她,帶她進入他們的卧室。
一邊還不忘教育她:“生理痛要調理的,止痛藥治标不治本。”
遲意縮在他懷裡不想理他,他又不是女人,根本懶得和他講。
“冷麼?”他脫掉她的鞋,将蠶絲被蓋到她的身上。
遲意細微呻-吟兩聲,痛得沒有力氣回應,她耐藥性很強,布洛芬起效慢,況且一粒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何雲煦滾燙的手掌貼了貼她冰涼的臉頰,然後慢慢撫上她的小腹。
冷熱相貼的那一刻,遲意牙關抖了一下,整個人像砧闆上的魚翻騰了一下,然後被他的手臂按住,靠在他的胸膛上,男人溫暖的氣息鋪天蓋地湧過來,領地被入侵感鋒芒在背。
何雲煦揉着她的肚子安撫她,憂慮問:“這種程度要去醫院嗎?”
她的小腹好冰冷,由内往外地滲着寒氣,痛成這樣實在不正常。
“不用,麻煩,吃點止痛藥就行。”
他的手漸漸被她捂冷,她又生出點不滿,伸出汗津津的手推拒。
他換了一隻手捂暖,好像有了一點成效。她漸漸适應,不再發抖,隻是整個人還是很冷很僵,不斷冒冷汗。
等她感覺好了一點,何雲煦溫聲問:“去看過中醫嗎?”
“嗯,要煎藥,就沒堅持下來。”
“總嫌麻煩可不好。”何雲煦抱緊她,唇瓣離她的耳朵很近,撩起酥酥麻麻的癢意,“我們以後再去看看,我替你煎藥。”
等他煎藥的時候自己就會老實。
遲意半眯起眼睛,說:“我覺得再吃一粒布洛芬比天天喝中藥管用。”
他不贊成,“不是藥量越多,效果越好。你休息一會兒,等下我去做點你願意吃的。”
遲意胃裡痙攣,一點食欲都沒有。
半響後,她蜷縮起身體,聲音稍顯壓抑,尾調微顫:“我會不會懷不上?”
何雲煦心髒某一塊莫名軟塌下去,他捏着她的臉頰,安撫道:“别胡思亂想,我倆都年輕呢。真擔心,我們就抽空去做個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