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意欲言又止,不明白他從哪來的一股鬥志。
“還有,”他面容少見的帶上赧然,“昨天我忘記用安全套,下次不會了。”
遲意搖了搖頭:“沒關系,我很喜歡小孩子,懷孕了就生下來。”
“嗯,不過也不急,我們才剛結婚呢。”
何雲煦耳朵又開始發燙,她肯定非常愛他,比他自己以為的還要更愛,不然為什會願意生他的孩子。
遲意很快發現車的方向不是回家的路,她眼底稍帶些困惑,但是很安靜地沒有發問。
車停在了樹蔭底下,陽光從密葉透下來,星星點點灑落在引擎蓋上。
何雲煦解開安全帶,“我去取一點東西。”
遲意應了一聲,低頭翻看自己的手機。
他回來時,她偏頭瞥了一眼,發現是一個白色的蛋糕盒子。
何雲煦坐上駕駛座,順手往遲意手裡塞了一杯熱騰騰的牛乳茶。
她略挑了一下眉,她倒是經常看見公司裡年輕人愛喝這些甜甜的東西,吳寄凡也常問她喝不喝,但是她從來沒去嘗試。
畢竟網上有很多宣傳,奶茶危害健康。
“我不愛喝這個。”她推辭道。
何雲煦不知道她嫌棄不健康,收回手,溫吞道:“我也不愛喝。”
沒人喝會浪費掉,于是遲意捧着杯子喝了一口。
然後神情變得認真,邊喝邊研究起裡面的配方。
車輛停入了小區的地下車庫。
何雲煦将蛋糕盒拎出來,笑眯眯地介紹道:“我提前訂好的新婚蛋糕。”
雖然沒有婚禮,但是該有的儀式感還得有,更何況遲意喜歡吃甜的。
遲意語塞了片刻,輕輕點了點頭。
又看了一眼這盒子的尺寸,“這麼大,兩個人吃不完的。”
她不喜歡浪費,過多的食物于她而言算是某種沉重的負擔。
何雲煦咳了一聲:“……我胃口挺大的,吃不完可以放冰箱裡嘛。”
他微微失落,還以為她會很驚喜的。
拿出鑰匙打開門,何雲煦将蛋糕放在了廚房的桌子上,然後卷起袖子進入衛生間,擠出手消毒劑揉搓修長的手指、繃緊有力的手腕,裸-露出來的肌肉弧線漂亮又利落。
出來時,遲意正用纖細的手指勾着系上盒子的綢帶,眼神帶着一絲絲好奇,讓人想到過生日時迫不及待打開蛋糕盒的幼童。
他心情忽地又好了起來,她分明是喜歡的,隻是不肯表現出來,真是口是心非。
“遲意。”何雲煦走過去,語氣溫柔道,“醫生要你塗藥,我幫你。”
遲意收回自己的視線,平靜地拒絕:“不用,我自己可以。”
何雲煦握住她的手腕,堅定地搖了搖頭,然後拉到她沙發上。
語氣冠冕堂皇:“怎麼可以?我要為自己負責啊。”
遲意的心髒又像一團抹布揪起來,她更喜歡有距離感的相處模式,何雲煦這樣的人實在太難以招架了。
希望他隻是暫時的新鮮感,等膩掉以後,她大概就能輕松許多。
何雲煦耐心十足,吸取之前的教訓,動作很輕柔,時不時會問她的感受。
“指甲會蹭疼你嗎?”
“這樣呢?會痛嗎?”
“有什麼感覺……”
趴在他腿上的遲意用力咬住下唇,幾乎喪失正常思考的能力,要命地發出正常的音調。
“……别玩了,快點。”
“快不了啊,你不放松,我沒法塗藥。”何雲煦語氣無奈,嘴角卻牽起一抹笑容。
好不容易上完藥,他很認真細緻地将她褲子的紐扣也扣好,低頭親了親她浮上細汗的額頭。
“我們遲意好棒。”
遲意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半閉着眼睛喘息,一點都沒有被誇獎的快樂。
何雲煦重新去洗幹淨手指。
等到好不容易可以吃蛋糕了,遲意巴巴地坐在桌子旁等着。
要切蛋糕時,何雲煦忽然伸手把切刀遞給她:“你來切吧。”
遲意說:“我切不好。”
這不是她謙遜,而是她對自己太過了解,她屬于笨手笨腳那一類。
“沒關系,你來。”
遲意握着塑料刀,切了一下,沒切透,蛋糕還變得很難看,她擡眼看了一眼何雲煦,他一臉不怎麼在意的樣子。
于是她故意地把蛋糕切得七零八碎,動物奶油和果切果醬混成一團,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的蓄意報複。
何雲煦還興緻勃勃地捧着花邊紙盤,好像一點沒察覺到她的怨氣。
他悠哉悠哉地開口:“乖寶,你知道結婚為什麼要吃蛋糕嗎?”
遲意嘗了一顆草莓,咽下去問:“為什麼?”
他眼底漾起淺淺的笑意,偏頭看她,咬字清晰地說:“因為我們要共嘗愛情的甜蜜。”
遲意覺得他好肉麻,垂下視線,用叉子戳着奶油道:“……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