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自律的遲意破天荒地沒有準點起來,直到九點多才迷迷糊糊地蜷縮起身體,閉着眼睛輕輕地碰了碰自己異物感強烈的小腹。好難受。
“乖寶?”
何雲煦早就醒過來,感受到動靜,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将她擁進懷裡,幫她揉了揉腰。
“幾點了?”遲意躲在被子裡問。
“唔,九點四十五。”他看了一眼手機,溫聲答。
9點45?
遲意唰得坐起來,眉頭擰得死死的,她還是第一次睡到這個時候。
酒店的被子遮在胸前,裸露的脖頸和肩膀覆蓋着青紫斑駁的牙印咬痕,像是一片潔白雪地裡的落梅,靡豔動人。
何雲煦眼神随之暗了暗,不自覺地磨了磨自己的牙。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心裡有一股特别強烈的沖動,特别想咬她,想在她身上每一處都留下自己的痕迹。
他強迫自己别過視線,起身體貼地幫她找好了衣服。
遲意拿過一件打底衫往身上套,毛茸茸的布料蹭在遍布全身的咬痕上,疼痛和酥癢不知道哪一個更強烈一點,總歸非常不舒服。
“難受。”她啞着嗓音開口。
何雲煦的心霎時間揪起來,感覺自己的四肢百骸也跟着疼了起來。
恨不得去抽昨天晚上的自己。
他低聲道:“抱歉,是我沒輕沒重,下回會注意的。很嚴重麼?”
其實他已經很克制力度了,生怕真咬疼她,但是她皮膚太細嫩,痕迹很明顯。
遲意不清楚嚴不嚴重,她無從比較,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她當了一晚上的磨牙棒。
“這件上衣先别穿了,我再找找。”
何雲煦重新找了件純棉的衣服幫她換上,有點緊繃的胸衣也被丢去一邊,反正寬大的棉服穿上,什麼都看不到,舒适度更重要。
遲意渾身肌肉在疼,像跑了一場馬拉松。她坐在床邊打了一個哈欠,沒精打采地,任由何雲煦替她套上襪子,然後穿好鞋。
何雲煦深刻地反思了自己,他怎麼能因為遲意好欺負,就一個勁欺負她,也太過分了!
遲意洗漱完,穿着厚厚的棉服,像一隻圓鼓鼓的企鵝。
何雲煦心髒某個柔軟的地方又被可愛到,低下頭想去親吻她的嘴唇。
遲意臭着臉躲開,“别親了,昨天都親腫了。”
何雲煦心虛地看了一眼天花闆,“下次會小心的。”
他還想着下次?
遲意煩躁地踢了一下牆,反倒把自己踢疼了,于是老老實實地站好。
下午兩點多,飛機在z市機場降落。
何雲煦喊醒無時無刻不在補覺的遲意,牽着她走出機場。
z市也進入了秋天,路邊落葉喬木葉片五彩缤紛,但是溫度遠沒有h市低。
遲意嫌熱,拉開了自己的衣服的拉鍊,然後何雲煦又動手幫她拉上了。兩人一來一回,遲意瞪了他一眼。
何雲煦臉頰微紅,“脖子。”
“嗯。”遲意語氣冷淡,“像被你家暴過。”
何雲煦立正站好,拉住她的手,眼巴巴地看着她:“我錯了。下回也給你咬。”
回到家裡,何雲煦收拾行李。遲意不知不覺又在沙發上躺下,睡覺。
睡了半個小時,遲意迷迷瞪瞪地進了衛生間上廁所,然後看着衣物上的血漬沉默了。
她在陽台找到了何雲煦,他正在晾曬洗衣機洗幹淨的衣物。
遲意作為保守派,憋了一會兒,才難以啟齒道:“我、我流了一些血。”
何雲煦微愣,撂下盆裡的衣物,問:“哪裡?”
遲意含糊地形容了一下。
何雲煦二話不說,把人強拖去卧室檢查了一遍。
他下結論:“黏膜受損,看出血量應該不嚴重。保險起見,得再做檢查。”
他幫她重新套上褲子,抓住她的手:“我帶你去醫院。”
遲意覺得好丢臉,她不想去。
“你随便買點藥給我吧。”
何雲煦低斥了一聲:“那裡是能随便的地方嗎?”
遲意一臉麻木跟着他上車。
她突然發現何雲煦雖然平時軟和脾氣好,但是偶爾流露出來的強勢卻令人難以招架。
車停在z市的一家私立醫院,到了醫院挂号就診,做完檢查,得出的結論和何雲煦說的一樣。
醫生見何雲煦緊張得不行,給他們開了點藥膏和消炎藥。
“注意一周内都不要同房,之後動作也别太粗暴了。”
何雲煦對醫生的教育照單全收。
取完了藥,兩個人上了車,車輛緩緩開動。
一路上,何雲煦都一言不發,他不說話,遲意也安安靜靜。
過了一會兒,遲意開口:“其實也還好,不太疼。”
因為痛感不強烈,她又很能忍痛,所以根本沒有放在心上。這樣的小傷,其實她自己是根本不會放在心上的。
何雲煦有點失神地望着前面,喃喃道:“我技術好差,真丢臉。”
他昨天一直在問她“疼不疼”“舒不舒服”,她都給了很正面的反饋,他還以為自己确實做得很好,但實際上糟糕透了,他現在的心情也低到谷底。
他很快振作起來,“我會努力學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