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握住德洛麗絲帶有镯子的手腕，問：“這是誰給你的？”

德洛麗絲掙開瑪麗的手，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怎麼會不知道？這是、這是我……”瑪麗原本激動的語氣逐漸變弱，最終還是把“家族信物”四個字咽了下去，“那你能摘下來給我看看嗎？”

“給你。”德洛麗絲把手環摘下，遞給瑪麗。

同樣的，瑪麗也摘下手環，她把兩個手環放在手上合二為一，看到這種情況，瑪麗更加堅定心中的想法，她問：“你又見過一個叫埃斯特的修女嗎？”

“什麼是修女？”德洛麗絲看着瑪麗，雖然是問句，臉上卻沒有疑惑。

“你是認真的嗎？”瑪麗有點不信。

德洛麗絲點頭。

“呃……修女就是，就是……”瑪麗也回答不出來，最後惱羞成怒，“我也不知道！反正你記住不要和埃斯特修女見面就是了！”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瑪麗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說，但她不想再來一個人分走埃斯特對她為數不多的愛了。

“哦。”德洛麗絲毫無波瀾。

瑪麗又提着自己身上濕哒哒的裙子問：“你有沒有多餘的衣服？”

“有。”德洛麗絲找來一條褲子。

“去哪裡換？”瑪麗拿着褲子，看着一覽無餘的小屋問道。

德洛麗絲指指瑪麗身後，說：“那裡有個簾子。”

“這也太簡陋了吧……”瑪麗小聲抱怨。

……

過一會兒，瑪麗換好幹燥的衣服，捧着髒衣服從簾子後面走出，問：“那這個放在哪？”

“凳子上。”

“行吧。”瑪麗放好衣服，又扭頭問德洛麗絲，“你這兒有沒有多餘的床？我要在你這裡借住一晚。”

“沒有隻有一張。”德洛麗絲走到屋子裡僅有的一張床坐下。

“那我跟你擠擠吧。”瑪麗毫不客氣，翻身躺上床，滾到床靠牆的一邊，“我怕晚上會滾下去，所以睡裡面。晚安。”

“晚安？”德洛麗絲也躺上來，不确定地說。

……

第二天一早，一陣“叮叮當當”聲把瑪麗從夢裡叫醒。她本來正夢到埃斯特正給自己梳頭發呢，接過就這麼被打斷，有點不高興。

“幹嘛啊？”瑪麗掀開被子，在床上坐起，結果和一隻巨大的南瓜對上眼，“啊——”

瑪麗的尖叫聲貫穿整個小屋。

南瓜看了瑪麗一會兒後，自己走到牆邊，靠牆蹲下，把腦袋埋在手臂裡。此時瑪麗也發現這個南瓜居然是接在昨天那具白骨上的。

“什麼鬼？”瑪麗驚魂未定。

德洛麗絲走來：“你醒了？她是那天火裡的那個女孩，你不記得了嗎？”

瑪麗這才想起第一次見到德洛麗絲的場景，她問：“不是死了嗎？怎麼又活了？”

“誰死了！”牆角傳來一聲怒吼，随後是啜泣聲，“我？我怎麼，變成這樣子了？”

瑪麗看着她痛苦的樣子，想起剛剛自己說的那些話，心裡有點愧疚，說話的聲音都輕了很多，她問德洛麗絲：“她，怎麼了？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德洛麗絲臉上沒有什麼情緒，隻是回答瑪麗的問題：“她之前被架在火上的時候，靈魂溜到旁邊的南瓜上，但是肉/體被燒毀。我把那些灰燼收集起來，給她重新做了副身體，然後和南瓜一起拼起來。”

“嗚嗚嗚——”随着德洛麗絲的話音落下，角落裡又傳來一陣刺耳的哭聲。

瑪麗注視着德洛麗絲平靜的眼睛，不自覺地摩挲自己的手臂，她轉開視線，又看向蹲在牆角的那家夥，問：“喂，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