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多年沒聽過這個名字,一瞬間卷耳竟然沒想起春荷是誰。
待她想起時,林和也從包袱裡,自己拿出一塊糖糕放在嘴邊。
他們就這樣無言的吃着。
卷耳吃的很慢,林和也吃的很慢。
林和帶的不多,整個包袱也就四五塊糖糕的量,等兩人吃完,林和看着木窗外:“一夜過去了,他們還未搜到,現下定會加強宮門的守衛。”
卷耳道:“無妨,那條路不經過宮門。”
林和點了點頭:“好,等外面這批侍衛換崗,我們就離開。”
卷耳也點頭,她手裡還有最後一塊糖糕,已經吃的差不多了,她繼續輕輕咬着,末了,她問道:“你這些年,過的還好麼?”
其實她還想問,葉尋溪是怎樣找上你的,除了讓你帶我走,除了說我相信你,他還說了什麼嗎?
她還想問,可不可以,一字一句,講給她。
林和回答道:“我......過的挺好的,前些年去邊境參了軍,命硬,活了下來,回來後,拿着朝廷賞下的銀錢,和春荷一塊兒開了個小酒館。”
提到邊境,林和臉色有些不好,卷耳也知道,數年前天下大災,很多老百姓,從軍将士被餓死。
其中就有,覃南的心上人,那人亦是林和的兄弟。
卷耳岔開了話題:“你這樣前來救我......家中怎麼辦。”
她并不想讓自己的存在,給别人帶去麻煩,她若連累了林和,春荷怎麼辦。
林和未答,而是轉頭看她:“此次若是順利逃脫,你有何打算。”
“我......”她沒想過。
“卷耳,”林和看着她,“我知道你不會再有孩子了,你若不介意,可與我們夫婦二人一同生活,我讓......我讓我和春荷日後的孩子,認你做幹娘。”
幹娘......
卷耳心下了然,搖了搖頭,他知道林和擔心她,擔心她一介女子之身,又從未離開過皇城,身體亦有殘缺......
可萬一僥幸出宮,她也不能再待在皇城,成景安......不會放過她。
她更不想搭上無辜之人。
見她搖頭,林和還欲再說,卷耳笑道:“林和,多謝你此次舍命相救,你放心,我出宮後一定好好活着,不論天涯海角,身居何處。”
林和聽懂了她這一番婉拒,也沒再說什麼。
終于到晨起時,趁門口的侍衛換崗,林和帶着她離開了柴房。
去南宮的這條路,如何走,如何避,卷耳相信,皇城中沒人會再比她熟。
她和林和很快的跑到了路的盡頭。
也很幸運的,一路上沒見一個禁衛軍。
卷耳上前兩步,她深呼吸一口氣,在牆上摸了好幾下,終于摸到一個凸出的磚塊,與周圍的牆壁有些微不同。
這是一扇假門。
是那一次宮變,大火,葉尋溪想要帶她走的假門。
原來真的有,原來......真的有。
卷耳微微側目,呼吸滞了瞬刻,強忍下心裡思緒,轉頭喚來林和,她力氣不夠。
于是林和上前,二人一同用力一扳,牆面緩緩打開,出現了一個夠一人進出的牆縫,縫隙很長很長,遠處連接的......似乎是皇城外,隔的很遠,看不真切,卻又近在眼前。
林和道:“走!”
卷耳點頭,剛想走,一隻箭自遠處高牆飛下,直射牆門,林和回身用刀鞘擋下,接着這座南宮的宮牆内外湧出無數禁衛軍。
卷耳回過了頭,看向她的平行視線處,衆多黑衣黑甲中間被擁護着的成景安,他着一身錦服,數月不見,身量高挑了不少,眉語間更是多了幾分成熟和冷漠,而在他旁邊站着的女官是......脈脈。
這一瞬間,卷耳仿佛抓到了什麼,卻也像什麼都沒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