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景安自遠處向她走來,冰冷卻又笑吟吟看向她道:“去哪啊?母後。”
而擁在他身邊的那一批黑衣暗殺的肅士。
是黑影衛的服飾,裝甲。
可這些黑影衛,卷耳一個都不認識。
站在最為首的那一人,穿着......等走近了,卷耳看清了,他穿着影的黑服,配着影的劍。
而成景安抽出了影的那把佩劍,低低聲道:“母後莫慌,原是這奴才完成母後的命令後,便回了宮,不過對朕大不敬,朕就派手底下人将他處置了,他人雖然死了,可他身上的護甲,兵器,卻是難得打造的好貨,朕便讓新的黑影衛承襲了,當然,還有他的名字,黑影衛首領,影。”
他把劍遞給為首的那名黑影衛,道:“果然是值得傳承的好名字,影子——去吧,影,去殺掉朕母後身邊的那個男人。”
卷耳怔怔看着向他們走近的“影”。
影死了......
他送回小翠後,就該知道京中風向有變,為何不逃!
為何還要回宮!
她腳步頓縮,往後退了兩步,險些倒下。
林和扶住了她,接着擋在了她身前。
卷耳打起精神道:“讓我......來面對吧。”
就算死,她也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她重新走上前,看着這個熟悉陌生的成景安,和向他們走來的影。
如今,黑影衛仍舊還是皇帝的暗衛,影也依舊是皇帝的一把刀劍。
隻不過一朝天子一朝臣,什麼都換了。
可盡管成景安怨恨她搶了他母後的皇後之位,要對她痛下殺手,可他又如何得知,他如何得知成秋邺和葉尋溪一起修建的秘道。
他如何知曉,邺王殿下犯下的事。
要知曉,成秋邺的告罪書,并沒有寫上密道這一事,她知道也隻是因為葉尋溪曾經想要從這帶她離開——
一瞬間,卷耳腦子裡閃過一些片段,一些有的沒的,這一瞬間難得清晰了起來。
難得的......可怕了起來。
葉尋溪在激動時說過的:“他殺他自己都不會殺成景安!”
葉尋溪臨死前,滿殿文官的衆口一詞,林相的無視,而這些人裡面未必沒有邱家人......也隻有跟邺王一條線上的邱家人,才有可能知道這條密道。
在天牢裡,成秋邺對她說......讓她好好愛護邺兒。
而其實,再細細想來,脈脈和成景安對她的态度......真真正正轉變,是在她下旨處死了......處死了成秋邺。
成秋邺......與成景安——
卷耳突然覺得有些反胃。
她幹嘔了兩下,在初露的太陽下看着成景安那張臉。
她想起,她和林徽徽幾乎同時有孕。
葉尋溪的愁,葉尋溪的喜,葉尋溪的痛,葉尋溪的無奈......
她從前就一直知道,葉尋溪對林徽徽無情,他們甚至沒有夫妻之實。
所以她沒想到,林徽徽會懷孕,她甚至根本從來......乃至到剛剛,她都沒想過。
她看着成景安,看着這個......這個跟葉尋溪......可能沒有血親關系的孩子?
如果是真的——
他們這樣來逼迫過......葉尋溪——
他們如此對待......葉尋溪。
他們這樣欺負......葉尋溪......
那麼他這些年,他是一直知道?知道成景安不是他的孩子,所以他那麼期盼過和自己的孩子,也那麼期盼過覃南的孩子。
卷耳搖了搖頭,仍舊不可置信。
“不可能......不可能......烨兒?烨兒......”
烨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