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球在林宅的牆頭上酣睡,絨絨的貓尾搖搖晃晃,卷縮着的腦袋,慢慢地擡起來。
曲紅葙拎着逗貓棒,叉着腰,仰視着糖球,感歎道,“還是貓好啊!”
看了許久,曲紅葙才喊,“你主人不在這,要下來吃點小魚幹嗎?”
糖球擡頭,隻懶散地看她,圓潤的眼珠子轉了轉,“喵”了一聲,卻還是保持着原來的姿勢,又閉上眼睛,不再看過來。
曲紅葙回頭看了冷清的院子,這時候,隻剩下白志寅還在廊檐下站着。
于曉柳姐弟三人,已回到了廂房。
王妙則是,回到書鋪,去管理鋪子。
伍蘇淺已被郗言學帶回家,郗言學厭倦這冰冷的操控,讓他與妻子同床異夢。
現下已不會被系統冰冷的數據給操控,一緻商議,先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待有了變故再做打算。
可,郗言學不幹。
他越發反感現在的一切,明明就是美好的家庭,被這個闖進來的狗系統小全給攪亂。
鬧得不歡而散。
曲紅葙思及到此,沉沉地歎氣,思來想去,還是放下了手中的逗貓棒,擦擦手心的冷汗,轉身出門,走之前,提醒白志寅。
“二哥,我有點事,先走了。”
白志寅還在那些悲涼情緒中,聽見貓的叫聲,似乎,還聽到了曲紅葙的聲音,他回過神,輕聲回道,“怎、怎麼了?”
曲紅葙踏出去的步子,猛然收回,詫異地看着還處于悲傷情緒中的白志寅,眉頭輕擰,倒吸一口涼氣,折回來,擔憂地詢問,“二哥,你心情不太好啊?”
“是有點。”白志寅聲線很沉,瞧着近在咫尺的曲紅葙,低低地笑了一聲,手腳不安,垂下視線,“弟妹,你有事就先忙。”
白志寅對于現在的狀況,已經有些掌控不了了,原以為,他能救這些苦命的女子,脫離苦海,可眼下,已經超出了他預想的那樣,不但沒有解救出一個,還搭上了最主要的人。
他擡眼間,看見曲紅葙還沒走,沉下心來, “你不是、有事嗎?怎麼不去?”
“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們?”曲紅葙觀他神色不對,恨不能将心中所有的情緒都寫在面上。
“我已全盤托出,隻是,還從未想過會有此阻礙,可能……”
曲紅葙猜出他未說完的話,“洩露天機了,就像她之前說的那番話。”
白志寅擡手捂臉,生無可戀地搖頭,“是啊,應驗了。”
曲紅葙肩膀輕輕地聳了一下,這個時候,說多無益。
到了郗言學家門口,擡手敲門,在沒敲門之前,聽到了院子裡孩子的追逐哭泣,以及 聽到了一個年邁的滄桑音色。
曲紅葙的手指,慢慢地垂下來,站在門前,迅速地思考了一下,就轉身離開,
可還沒走幾步,就聽到開門的聲音,不經意間回頭看,看到了沉着一張臉的郗言學
“你還來做什麼?”郗言學很是防備,話音落下之際,也四處觀望,現在是一點,也不想看見那些人。
“我來問……”
郗言學斥道,“問什麼?”
他上前兩步,不屑地看她,頭一次打量她,“我知道,你幫助她,是為了錢,是想來問什麼時候給你錢嗎?”
曲紅葙擰眉,反駁回去,“你想多了,不是為了錢。”
“我不管你是為了什麼,從今天起,别再來打擾蘇淺。”郗言學心裡很清楚,這些日子裡,一直是黎苒苒,他的妻子,卻不見蹤影。
眼前這曲薔薇,都有個其他身份存活,葛丹紅。
為何,他的妻子沒有?
郗言學見曲紅葙不走,捏緊雙拳,軟聲警告,“我與擇聲認識多年,又經曆不少生死,我不想為難你,也求你,别為難我和蘇淺了。”
他鼻子泛酸,苦笑了一聲,慢慢地松開緊繃的拳頭,偏開腦袋,放軟了聲線, “我也隻想,陪着她。”
曲紅葙抿唇,望向院内,半開的大門内,兩個小孩,都探出腦袋來,哀怨地望着這門外的一切。
曲紅葙還想說些什麼,可看到孩子抗拒的眼神,也就不再說了。
郗言學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面露淡淡的笑顔,在曲紅葙轉身之後就斂了笑意。
曲紅葙轉身後,晚風拂面而來,也帶了些許的細雨,腦子裡空洞,正想要去做些什麼來挽救現在的局面,就見前方出現了一鬼鬼祟祟的黑影,少量的脂粉香,從那黑影身上飄過來,手肘上挂着一個竹籃,走去的方向是,宋雲萌家的方向。
收起心中的糟亂思緒,默默地跟上那個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