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擇聲和白志寅時刻注意着這邊的狀況,待見到了唐西柏不知何時,向周凝走去時,都匆匆向這邊走來,極力還原前世的那一幕。
白擇聲把手上的紙鸢,放到王妙手中,提醒道,“你在這先放着。”
王妙皺眉,很是不解,看着白擇聲的背影嘟囔道:“說來放紙鸢,怎麼……都跑了?”
白擇聲與白志寅幾乎是同時跑過來,在周凝說出拒絕的那一刻,給了她眼神示意。
唐西柏疑惑地後仰,靜靜地觀察着幾人的神色,都有種說不清的……試探。
他輕咳,試圖在掩飾什麼,見到周凝在短時間内,認識了這些人,他面容親和,“你,也有機會到城裡來了,這也快到了午飯時刻,一起去吧。”
他發出邀請。
白擇聲和白志寅對視一眼,眉頭均是一皺。
周凝微微後仰,緊緊地抱着懷中睡眼惺忪的孩子,斟酌了之後,先留意白志寅的神情,再去看了白擇聲,才道,“不麻煩唐老闆了,我這拖家帶口的,不方便,也擔心會給唐老闆添麻煩。”
唐西柏雙手清閑地背在身後,雙拳緊握,又松開,“周娘子,與别人說話時,也要看他二人的臉色?”
周凝溫和地笑着,卻重重地歎氣,“唐老闆誤會了,這想着新年已至,孩子父親的忌日也沒幾日就到了,我帶他們來,買些元寶蠟燭紙錢,給他燒去。”
這一句話,唐西柏挑不出一點毛病。
亡夫的忌日?哦,記得她在為夫守孝,三年期限還未到。
“是唐某唐突了。”唐西柏惋惜地看着她,沉默片刻,目光短暫地看一眼她身旁的宋雲萌,柔聲道,“那,有機會再見。”
周凝在思考,也看白志寅的眨眼,還有那輕微的颔首,點點頭,“嗯,希望有這個機會。”
心裡嘀咕,“别有這個機會。”
唐西柏的右手,不動聲色地搭在了兒子的肩膀上,應了聲,“好,那,唐某先告辭。”
走的時候,唐西柏聽停在白志寅的身側,沉默了少頃,才笑道,“志寅,再有幾天,我與閑初就離開逡縣,離别之際,自要相聚,你可别來遲。”
“嗯,一定按時去。”白志寅溫和一笑,望向河岸,瞧向面對出平靜河面的盧閑初,收回視線,看向唐西柏,“閑初、在等你。”
唐西柏颔首,沒發一語,唇角上揚,眼眸輕眨,将白志寅的怪異收進眼底。
待唐西柏父子走後,周凝緊繃的面皮都松懈下來,緊張地看着白志寅和白擇聲,滿是疑惑,“這怎麼一回事?”
“先回林宅,此地不宜講話。”白志寅的臉色在唐西柏父子離開後就沉了下來,滿目嚴肅。
話音還沒消,便徑直向林宅的方向走去。
周凝原本隻是短暫停留,将這些事情說清楚之後,就帶着孩子回家,在這城裡,總覺得不舒坦,氛圍也古怪。
現在看白志寅這樣,心幾乎都是懸着的,囑咐孩子跟上,也沒一點心思,再聽于曉柳和宋雲萌在那交頭接耳說出的話。
白志寅走了幾步,猛地停下,轉身去看曲紅葙。
曲紅葙看他目光嚴峻,急切詢問,“發現什麼問題?”
白志寅自言自語道,“哪裡出了錯呢?”
“什麼?”曲紅葙追過來,聽見他的呢喃,且神情不悅,走路的步子時快時慢,沒什麼耐心,直接問,“白二哥,白擇聲,你們發現了什麼?”
宋雲萌還沒走幾步,就聽見身後有人叫她,動作僵硬地轉過身,去看叫住她的人,盧閑初。
盧閑初思考再三,終于還是過來,他步子有些扭捏,走到宋雲萌面前,展開笑顔,多少有些猶豫,細細地再斟酌了,才告訴宋雲萌此次叫住她的緣由。
“我也不知、知道,為何會叫住你。”
“就是想,告訴你,以後不會纏着你,說來,是我的失禮,真是對不住,真是失禮。”
宋雲萌沉默,沒說話。不确定這個時候,會不會出現什麼變故。
盧閑初見她什麼話也不說,兀自地歎口氣,想到之前的死纏爛打,以及說要娶她為妻的話,不知怎麼回事,心裡突然幹幹淨淨,什麼都不想了,甚至也不會再去想她,再回想對她做的那些囧事,真是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躲着才好。
看她還持沉默态度,沒有原諒的意思。
頓感心慌,面上挂不住,笑聲幹巴巴的,腳尖僵硬地轉動了一個方向,“盧某知曉了,往後,不再來打擾宋娘子。”
宋雲萌心裡有諸多疑惑,現在聽見這一番話。
第一個懷疑的就是小全,聯想伍蘇淺現在的狀況,面色很沉,情緒翻湧,在盧閑初說完這些話這些話之後,心裡居然莫名其妙地蹦出一些悲傷的情緒。
既然不會再被盧閑初來騷擾,當然是更開心,怎麼會有這樣不屬于自己的悲傷情緒?
在盧閑初身邊站着,仰着小腦袋看過來的盧清蘿,眨巴着水靈的眼睛,眸子裡閃爍着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