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去久了,不知回什麼了。”唯甯面色失落,似乎有一口哀傷的歎息默默而出。
“你喜歡他嗎?”伍月看了她的神色,心中有了七八分猜測,索性發問。
“是故友。”唯甯避重就輕,輕描淡寫答道。
伍月挑眉、癟嘴,一臉不信,但很快調整了表情:“那也得回信呀?日後不來往了啊?”
“應是她不想與我來往了吧。”唯甯眼神閃爍,低聲道。
“你胡說什麼?不來往,寫那麼多信?”伍月氣不打一處來,語氣愈發急躁。
“那一陣過去了,可能也就過去了,後來倒也沒再寫了。”唯甯臉色落寞,頗有幾分前所未有的頹喪。
“你一封不回,誰能一直寫?”伍月勸得無奈,近乎苦笑言道。
“我也實在不知道回什麼。”唯甯終于有了幾分妥協。
“那你就寫你為什麼沒回信,再問問他最近怎麼樣。”伍月覺得這是小事一樁,張口就說道。
“未免太客套、冷漠了些吧?”唯甯還是有些猶豫。“你真是我祖宗!這麼寫能比不回信還冷漠嗎?”伍月憤慨填胸,強忍住爆粗口的沖動,厲聲喝問。她轉身找了紙筆撂在桌上,索性拍闆:“現在就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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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後,唯甯幾乎日日去軍中存信驿站處。這日又一次喪氣空手而歸,伍月瞧見了,便打趣她:“還沒見回信呢?怕是要跟你絕交了!要不,你幹脆跟我混算了。”
大概是覺得日子太辛苦無趣,唯甯竟調整了情緒,笑眯眯地配合:“行啊!彩禮有多少?”
“傾舉家之力下聘,絕不含糊!”伍月揮手豪爽道。
唯甯眨眨眼,故作為難:“可軍中明文,規定不可談情說愛,更别提婚嫁了,何如?”
“論武藝兵法,我天資不如,你留,我走。”伍月無片刻的猶豫。
“你如何謀生?我可不想與窮鬼為婚。”唯甯繼續發難。
“有謀生之法。造兵器、馴烈馬、當護衛。實在不行,我就真占山為王,真做了景行寨主,你肯定也樂意跟我一塊兒逍遙吧!”伍月胸有成竹,可提及往日樂事更是一陣樂不可支。
唯甯聽了,也笑得花枝亂顫,故意拿出一番考量姿态:“那我可得好好思量思量了。”
伍月爽朗一笑:“成,甯妹子,那我等你一句話!”
然而,唯甯的回複還沒等到,雲中錦書卻已先達。唯甯細細捧讀一番,難掩嘴角笑意,之後更是起身,對着伍月就行起大禮,感激她昔日敦促之舉。
伍月仍是面上帶笑,卻未如往常般上前攙扶或打趣一番。此後,她似乎變得忙碌起來,與白淇的共事的時間也越來越久,兩人常常成雙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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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暑熱漸消,秋風徐起,黃葉漫天紛飛,似要惹出一段離愁别緒一般。這日,奔忙不止的伍月終于得空,與唯甯長談起來。
“春闱結果将示之時,往往是朝廷人員調動之際,我……也有意申請調動一番。”伍月仍是開門見山,鄭重其事地說。
“去哪?”唯甯忙問。
“回東疆戍守。”伍月一向好決斷,如今更是一副心意已決之狀。
“能升正将?”唯甯聞言,關切問到。
“大概不能。”伍月搖搖頭,無奈惋惜。
“那為何要走?”唯甯極為不解,亦是不舍。
“此處事務已大緻處理妥當,我也确實不習慣這裡的環境,太複雜。”伍月解釋得真誠而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