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安村。”唯甯答道。

“京都不會就這一支守軍吧？”景行又問。

“隻有京北駐軍在此，由我所在滢州軍和白淇主将的楠棋軍兩支。京都其他三個方向，另有其他駐軍兵馬。”唯甯如實回答着，發現多說些話好像可以暫時沖淡心中的愁緒。

“京都濮城，果然不一樣！”景行随口歎道。

唯甯隐約覺得景行這話說得敷衍，像是在思量他事，及時提醒：“京都守備森嚴，還是讓你的人馬還是打消在此安營的念頭吧。”

“哈哈哈，地盤都是劃好的，豈是想去哪就能去哪的？”又是那樣的笑，笑唯甯天真，笑裡不見嘲諷，隻見偏愛寵溺。

唯甯不再說話，口一閉，心裡的苦澀就升起來，像是不舍，像是愧疚。

景行倒是不太給她清淨的機會：“嗨！這一路你也辛苦了。你我師徒一場，我把佩劍送你吧！”

唯甯回頭瞅了她一眼，拒絕道：“誰要你作師父？”

“拿着！”身後的馬背上傳來景行熟悉的堅定，“我要下大獄了，這劍你不拿就要充公，多可惜！”

唯甯鼻子酸，眼眶一下紅了，回頭匆匆接了劍來，繼續低頭牽馬。

“雖是我樂意送的，你道一聲謝也不虧吧？認識這麼久，都不見你好好稱呼我一次，以後見了就不好叫了。”景行樂呵呵地說，唯甯聽來覺得甚是悲壯，眼裡瞬間噙滿了淚。

“多謝了，行姐……”她側過頭，卻終沒敢與她對視，想值錢，卻又說不出口。

“哈哈哈哈，你這嘴硬的崽子有這麼一句，我也算不虧。”景行甚是滿意，說着從馬上歪下來點身子，俯身下來看唯甯，“怎麼？還想淚别我一下子？大可不必哈。等我進去了，你多讓獄頭别克扣我吃食就行啦！”

唯甯聽了，強忍回淚水。她甚至暗暗希望景行現在與自己交手，而自己使出全力都不敵，最終讓她逃離這裡。如此，她對自己，對軍中，對她，也都算有個交代，可景行卻偏偏異常順從。她一籌莫展，心下悲痛，不曾駝過的脊背，都氣餒地彎了下去。

“你倒是配上，給老子看看呀！”景行又喊道，今日的她格外得熱絡，相識最後的狂歡，也是對唯甯最後的寬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