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翊,沒有人比你我更般配!”白淇小心翼翼地乘勝追擊。
“你既然要與那些俗人一樣,我就陪你俗!”夢境破碎、痛失摯友,言楚翊一覺不堪重負,頗有一番魚死網破的勁,“不妨告訴你:你口中的瓦匠的兒子其實是當朝宰相的次子,本姓為崔,雖養在外室,可相當受寵。你可能比?”
白淇的自尊和愛意雙雙受到巨大沖擊,一句輕輕的“你可當真?”飄落在深秋的風中,随着言楚翊的背影一起走遠。
白淇喪眉耷眼地走回府中,見慕辰遠遠走來,氣不打一處來,挺直了身子迎上前去。待走近慕辰時,一拳迎面打到他的側臉。慕辰未及防備,被打的往一旁跌了一個趔趄,他定了身子,随意吐淨了口中血水,重又看向白淇。見他未有再次出手的意思,方悠悠開口道:“今日我唯府登門本是好意,望多擔待。”
“我想,我已經夠擔待你了,慕辰。”一拳之後,白淇也冷靜了幾分,平緩中壓抑着兇氣。
“承蒙擡愛。”真誠,可不見一絲被“擡愛”的開懷。
“我看你未必真心喜歡家妹吧?可我不明白,你們今日到我府上鬧了這一通所謂哪般!”其實白淇心知肚明,此問也隻是為了宣洩私憤而已。
“白兄,對不住了。”慕辰心中也明晰,自是覺得不妨一聊,“令妹之事是父母之命,另一事……則是牛不喝水。你我都強求不得,左右不了,不是嗎?”
見對方難得地服軟、暢言,白淇也卸下許多咄咄逼人。
“你便笃信将來你所婚配之人一定與你不顧一切地相愛嗎?愛就可以在一起嗎?”慕辰今日也是一大輸家,不必白淇好多少,隻是他原本的期望沒有白淇高而已。可是,連夢都不敢做又何嘗不是一種悲哀呢?
白淇素來持重方正,敬父母而懷青雲,如今被這麼一點倒是如灌醍醐。兒女情長一向不是他最在意的,傾慕言楚翊多多少少也是始于其王室後裔的身份。若真為了他冒了天下之大不韪,豈不是舍本逐末了?焉知其對自己的拒絕不是助我成就之天意?
白淇心中迅速權衡好了輕重利弊,面上才終于露出了釋然之色:“方才是我一時性急,對不住!還請辰弟大人不計小人過。”白淇作揖,從腰間摘下一象白玉牌遞與慕辰:“今日為兄得罪,這算是小小賠禮。他日你若願意,可憑此挂牌入我軍中,隻要賢弟肯來,我營之位任君挑選!”
白淇軍中缺兵少将,早就想請慕辰加盟,隻因諸事耽擱又心有芥蒂,一直不曾有機會相聊,如今心結已開,自然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