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可以呀。”果斷拒絕一向不是白洛的風格,後還覺得缺了什麼,熱絡補充道,“我們沒聊多少呢!”
“和我聊也一樣,畢竟我也要養養這些閑趣。”唯甯仿着商夫人的語重心長說,惹得商夫人佯嗔作勢要打去,白洛也咯咯笑起來。
“行了行了,你們且去玩吧。”商夫人知唯甯倔強脾性,又見她如此心意見好就收。
二人告辭商夫人走出房門,唯甯便局促匆忙道:“母親說話一向張揚,說什麼你都不要往心裡去。”她不等人反應,接上一句:“也别太着了她的道,被她騙了。”
白洛難得見她神經兮兮,難忍笑意。“商夫人是你母親,你竟如此說她?”
“總覺她有幾分讓人不安吧。”唯甯說得已算含蓄,那種心底密地突然被踏足與逃避的現實被準确預言的駭然,她不知如何防範又何以應對,也許這也是她反感玄學之類的主要緣由吧。
“不安?那不至于吧?”白洛覺得商夫人親切投緣,就算能料事幾分,也無甚危害,不與苟同。
正要再聊間,商夫人房中婢女思齊追了上來,作揖道:“姑娘,夫人說方才有幾句話忘了囑咐,此時叫您回去呢。”
“那我?”白洛聽了作勢要走。
“商夫人說就兩句話的事,煩白姑娘略等片刻就好。”思齊張羅着。
“那我陪你走回去,在外面等會?”白洛聽了,貼心向唯甯。唯甯微微颔首,三人便一同走回。
隻見商夫人房門大開,門前卻無侍婢、小厮,看來已是悉數支走了,唯甯示意白洛後,獨自進屋與商夫人相見。
“來了。”溫和笑意。
“母親。”平靜如水。
“方才忘了問,近來寝食可好?”
“很好。”仍是淡淡地答。
“大抵是有人相伴,心裡暢快之緣故。應是要好好謝過阿洛的!”商夫人是極習慣她的不喜不悲的。
“嗯。”這一聲應得微乎其微。
“是了,夜裡叫人送去你處的安神湯,你自然是不用嘗了。”商夫人瞥了一眼門口露出的一角影子,音量略略提高了些。
“什麼湯?”唯甯脫口追問,門外的白洛心口已經緊了起來。
“我和你父親這唯、商兩族一向不允同性聯姻,可你也應知道萬泉之俗,無論男女相處起來都應注意分寸。”商夫人娓娓道來,極盡溫和地修飾言辭和語氣。
“您是說我和白洛?”唯甯已經聽出了話音,可仍是反感這般迂回曲折。
“前幾日,二更天了着人去送湯,也不見你在。阿洛在我府上到底是客,太晚了恐擾人清靜不是?”商夫人話中帶笑,“你們倒總是形影不離的,無課業時一起玩鬧一番便罷了,總不要讓人說出什麼不好的話來。”
門外靜聽的白洛聞此,自知那日留思柔、思齊兩婢女一同回去複命的心思終究是小巫見大巫,羞憤之至,漲紅了臉。屋内唯甯隻覺人多是非果然多,母親也着實小題大做,臉色不禁陰沉了下來,駁道:“自家府上的下人還是要多約束。”
“人言可畏,自己也要盡量不要給人說出什麼的纰漏才好。”商夫人說得溫吞,可言語内容卻不見絲毫退卻。
“我與阿洛相見恨晚,多相處一番也還要計較至此嗎?”唯甯冷冷語氣中隐着怒意。
“害,其實我是很希望你們能好好相處的,你難得遇一好姐妹,你們這樣要好,她日後若願入我府上,我可真是一萬個榮幸和放心。”商夫人越說越有興緻。
“他二人可有意?”唯甯一下跟着轉入全新話題。
“我看人一向準,他們可是般配得很呐!”商夫人打着包票,“當然,姑娘家羞澀矜持些難免,畢竟金貴人家的小姐最是注重名節。”
“那我以後留心。”唯甯說得鄭重,一貫如此。
“你也不必操之過急,畢竟婚嫁之事仍是要靠父母、媒妁之類,阿洛又是個心善話軟的。”商夫人勝券在握,隻怕自己這一向刻闆的女兒用力太過而不得其法,難免多一些囑咐。“你隻需好生敬護便是,日後若我們家門有幸,她能成為你長嫂,你愈發要禮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