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餓不餓？我在‘長安小館’買了貴妃紅。”言楚翊說着，把身後藏的點心捧上前來。

“怎麼又是貴妃紅？”白洛一臉嫌棄。

“京城是不是都愛吃這個呀？貴妃紅？”唯甯興緻不降反增。

“誰愛吃呀！京城就一家做這果子，說是效仿大唐而來的，内餡甜膩得很，”白洛答道，擺手拒絕了送上來的點心，“我現下不想吃。我看呀，一天買個十份就頂天了。”

“人家小館又不主營這果子！”言楚翊不甘示弱道，“有很多種内餡，樣樣香甜可口。”

他遞給唯甯，她拿起端詳了半晌，咬了一口。

“好吃嗎？”白洛好奇她的評價。

“嗯，味道很好。”唯甯答道，臉上似有難掩的驚喜，“還有什麼其他味道？”

白洛已經不想回答了，她似乎也答不太上來。

言楚翊得意了起來，“能想到的都有呀！”

“棗泥的呢？”唯甯問得饒有興趣。

“有呀！我很喜歡呢。”言楚翊答道，突然又沒那麼硬氣了，心虛地瞟了白洛一眼，“不過因為買的人不太多，隻有初一、十五才賣。”

“哈哈哈哈，”白洛聽了無情嘲笑起來，“我說什麼來着！這麼多年，那鋪子還能賣這果子，多半看着言小少爺貼補呢吧！”

說罷，依然忍俊不禁。唯甯臉上附和地笑着，又瞥了幾眼言楚翊才移開了眼。

————————————

三人又閑話了許久，白洛送兩人出府。

“言小公子！”唯甯剛走出白府兩步，身後就有人喊道。

她正要轉身，卻被後面跑上來的白洛拉住胳膊往前跑去，“快跑，是我長兄！”

不由自主地跑了幾步，示意白洛，停了下來。

“既然是你兄長，為何要跑？既已見到，豈不是理應辭别？”

“他這人規矩大得很，捉住定要訓斥我們沒有禮數。”

“本就是我們禮數不周，就算是這樣，那也不應把你朋友獨當此面。”唯甯轉身往回走去。

“他是國戚，我長兄能奈他何？”白洛有些急了，音量升了一度。

————————————

最後，白洛還是讪讪跟了回去，聽訓于深谙大唐“正統”禮數的白家長子白淇的一通訓示，方才出府。

天色已晚，白洛受長兄囑托将唯甯送回。兩人因之前争執，半路無言。

“今日抱歉了。”白洛氣已早消，鼓了半天勇氣才打破甯靜。

“是我對不住。”唯甯話不多，可句句都似比他人更真誠可信，“對了，三日後那天我怕是要晚一些至你府上，有萬泉國使來濮城，臨時有一缺位，要我去替補一下。”

“什麼樣的缺位？我能去看看嗎？”白洛熱情問道

“尋常舞演。應無限制。”唯甯似有些不适應。

“如此人才！那到時我也去見識見識！”

唯甯告知何時何地，二人相約到時見面，不在話下。

且說唯甯這日别無他事，便又至馬場策馬，竟遇到了前幾日來家中的慕辰。

“阿甯。”慕辰看到她，主動打招呼。

“慕兄？”唯甯趕忙下馬。

“不必多禮，你且坐着便是。”慕辰走到唯甯馬首前側，一手握住缰繩，以免馬兒亂走亂動。

“慕兄緣何于此處？”唯甯坐在馬上，微微傾下一點身子。

“你小心。”慕辰緊了緊手上的繩子，“跟着商夫人來的，實在無事，多虧夫人給謀了這一營生。”

唯甯和父母交流甚少，但母親為人義氣、人際通達她倒是經常聽人說起，此等小事應該不成問題。

“夫人也是閑不住，在此作了教習，教的都是賽馬聖手之類，在西場。”慕辰順帶說道。

“多謝告知，那我且去瞧一眼。”

“嗯，此刻彼處人應不多。”

唯甯正要向西馬場去，正見言楚翊迎面騎馬而來。

“楚翊。”唯甯打招呼。

慕辰聞聲看去，恰一翩翩少年落入眼簾。再看唯甯一臉少見的熟絡可人，當下就有了幾分揣測——别說唯甯了，如此相貌，怕是神仙路過也要多回頭看兩眼吧？

“唯甯？你愛騎馬？”言楚翊見了唯甯，訝異不已，女子竟有愛禦馬者？

“是呀，你也喜歡？”

慕辰見證着唯甯罕見的寒暄，不禁懷疑自己此前之所見所聞是否為實。大抵此即為情窦初開之妙處吧。

“非也，家父言此為君子之必修，特令至此。”言楚翊面露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