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穆文鈞一口否決,讨價還價,“他們都是男的。”
“你們都是男的多方便啊。你又不是女人。”
“他們下手沒輕沒重,再說也不是我不是替他們受傷,少宮,一日夫妻百日恩,怎麼說我們同床共枕不是一兩日了吧。這點兒要求你也不同意,我沒說不同意你休啊,以後再說。如果你非要這樣,我,本王甯可不抹藥。”說完别扭的扭過頭去不看陸少宮,臉通紅通紅跟火燒似的。他從來沒說過這麼多肉麻的話,感覺真是奇怪。
一日夫妻百日恩,這話虧他說得出口,陸少宮要是清楚一點兒,肯定會揪着他頭發質問他,什麼時候把她當作是他的妻子,見面一口一個本王,最後幹脆不裝說她是他的生育工具,這家夥缺不缺德。
可惜陸少宮在看到他後背上縫得跟百足蜈蚣樣醜陋的傷疤時候,心軟了,沒有多想,一個月就一個月,到時候休了他。看他還有什麼理由賴在道觀裡不走。
“好吧,殿下,你真是…”真像滔滔,跟個孩子似抹藥這事情還計較,陸少宮很是無語無奈。
看着穆文鈞這樣子想到滔滔再想到阿蠻,要說她能一點兒不舍得那是沒心沒肺,她不是冷酷無情的人,自然也是會想念自己兩個孩子,他們畢竟在自己肚子裡待了快十個月,出來時候把她折騰要死要活的。
但孩子的親爹太不是人了,所以,孩子和自己,陸少宮自私選自己,反正有太後和皇帝在,孩子們會過得很好。
穆文鈞頭一次死皮賴臉居然收獲了這樣的意想不到的收獲,他成日裡嗯嗯嗯的,除了每日必須換藥要叫少宮,其餘事情也經常麻煩她,陸少宮有時候真想拿藥布砸死他算了。
盡會使喚人。
道觀的師弟們摸不着頭腦,他們這是下山一趟,感情迅速升溫了?徒弟們看不明白事情的原委,師父無為道長眼明心亮清楚得很。
由于易文小師弟受傷,不方便同他們一起睡在大通鋪上,無為道長另外撥了一間房子跟他養傷暫住。
醉蝦知道這事情後,氣咻咻找到陸少宮,拉着她到外面來單獨談談,“不說跟他一刀兩斷,他這英雄救美你是不是感動了…”話說一半挨了陸少宮一記爆栗。他捂着挨打的腦袋委屈看着陸少宮。
陸少宮心裡頭很煩惱,她長歎了口氣,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老氣橫秋說道, “你想哪去了,他是因為我受傷的,我照顧下他隻是感激他替我挨下刀,其餘沒什麼了。再說這次他是受我連累,醉蝦,我有件事情不大明白,我和恭婧王沒什麼關系,而且在這兩年在江湖上沒有得罪什麼人,怎麼會有人執意要取我性命。”
醉蝦聽陸少宮說對那穆文鈞沒什麼其他複合意思,心安下一半,聽到陸少宮說有人執意要取她性命,他身心認真起來,“怎麼回事,不是第一次?”
他是知道少宮的性子,雖然頑劣,事情輕重她是知道的,她不是不懂,雖然她叫名怪盜,可那也隻是為了便于尋找身世之謎,那些偏門事情她可是一樣沒做過,更别說惹下仇家了。
陸少宮認真思索下,宮宴上一次,那次穆文鈞用劍替她擋開了,宮變時候一次,也是穆文鈞解圍,這山下一次,不能仔細算了,要不然不知道欠他多少次,還是糊塗着來吧,她把想到的兩次刺殺加上這次刺殺說給醉蝦聽。
醉蝦聽後,臉都綠了,感情那家夥救了少宮那麼多次,他摩挲着下巴思索下,避開穆文鈞救人事情分析起來,“也許原因不是出在你身上,而是”他看向陸少宮。
陸少宮福至心靈,與他對視,有些訝然,“你是說我受人所累。穆文鈞?”
醉蝦伸出手指搖了搖,盡管他很希望是少宮是受穆文鈞那家夥所累,這樣可以光明正大的趕走他,現在事關少宮安全不要隐瞞得好,“不可能是他,聽你這麼說,那那些人目标是你,連累你的人是你身邊人。别看我,我從小和你呆在山上,哪有機會出去招惹仇人,再說了我爹爹和兄長為人處事之道多與人為善。”
陸少宮聽他說得有理有據,醉蝦是個身份特殊的人,确實有可能招惹仇家,可他也說了他們洛家處事向來是以和為貴,從洛丞相在這次宮變事情中可以看出,他們都是謹慎之人。如果仇家真是醉蝦,那麼一開始的複仇對象是醉蝦,而不是自己。
陸少宮和醉蝦推幾條思路,紛紛都以有不成立的理由推倒。
陸少宮看了看天上太陽的方向,對醉蝦道,“時間到了,我得給那家夥換藥去了。”起身正要離去,手臂一緊,她回身一看,是醉蝦,他眼神包含某些看不懂情緒看着自己。
陸少宮疑惑嗯了聲。
醉蝦喉嚨上下滾動,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必須表白,張口剛要發出聲音,一個清朗突兀聲音插入,“少宮,原來,你在這兒,我背上的傷該換藥了。”
陸少宮和醉蝦轉頭看過去,隻見穆文鈞挂着不大眼底笑容走向他們,抓過陸少宮的手強硬從醉蝦手裡抽出,并肩站在她身邊,虛弱依靠在她身上,“少宮,找你那麼久,背好疼啊。”
醉蝦,疼死你算了。
陸少宮,“……”為什麼每次他們兩個一碰面空氣中總有股若有若無的火藥味,好像随時會爆發。
醉蝦看着穆文鈞故作虛弱的依靠在陸少宮身上,手好十指相扣牽着,那個刺眼,他皮笑肉不笑看着他道,“戰神王爺怎麼可能這麼弱,丢了半條命還能背着屬下走大半山頭,這一點兒小傷跟蚊子撓癢癢似,戰神王爺這是做給誰看啊。”咬字可以加深‘戰神王爺’這四個字。
陸少宮聽聞他負傷背着下屬走了大半個山頭,現在走一點兒路居然有臉跟自己喊疼,這叫什麼人,還依在自己身上,冷淡道,“殿下,你太重,站好。”
穆文鈞想要咬死醉蝦這個多嘴的家夥,臉皮厚點兒依靠在陸少宮身上,弱弱道,“此一時彼一時,少宮,我找你找得腿酸,站不住。”
陸少宮嘴角抽抽,很不信看着他,“哦,那你意思是要我背你喽。”
穆文鈞嘻嘻笑,看得醉蝦很想過去捶他兩拳,他繼續扮柔弱,哼哼唧唧靠在陸少宮小肩膀上,“那倒沒必要,你扶着我就好了。”同時不忘挑釁偷瞄醉蝦一眼。
你能奈我何。
醉蝦氣得腦袋咕噜咕噜燒開水冒熱氣,轉念一向冷靜了下,笑嘻嘻走到他身邊一把将他拉過來,看着滿臉不滿的穆文鈞假笑道,“不用少宮,我來扶着你好了,王爺殿下。”
離了穆文鈞,陸少宮樂得渾身輕松,穆文鈞身材高挑,他半個身子力氣壓她身上不是好玩的,她看看穆文鈞,再看看醉蝦,促狹一笑,“那幸苦你了,醉蝦。”
醉蝦拽住穆文鈞不讓他離開,嬉笑道,“沒問題,保準給你安全送回去。”
“喂,我沒同意。”穆文鈞當即抗議。
陸少宮懶得聽他抗議,二比一,穆文鈞抗議無效。
陸少宮憋着笑走在前面,穆文鈞和醉蝦互相較勁兒走在後面,邊走邊互相惡心。
“你看你傷成這樣,沒殘廢吧。”
“多謝關心,洛公子當一輩子道士,不知道家裡人同不同意。洛丞相好吧。”
“不勞殿下操心了。我看你比女子還柔弱,這戰神名号不會是蒙來吧,那大盛朝的女子得多傷心。”
“洛公子真是博愛啊,長得英俊潇灑,看着是個好人,其實怎麼說呢,我說好聽點兒,繡花枕頭吧。我說實話,洛公子别見怪。”
“易王殿下,說得哪裡話,要說英俊潇灑,玉樹臨風,怎麼比得過大家公認的易王殿下裡,可是今兒這麼看,易王殿下這般柔弱,連走路都要人攙扶,這風燈雨燭的,哪家姑娘嫁了你,還是早些脫離苦海好,你這樣别出來累人,我這嘴巴實話實說,王爺殿下莫見怪。”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互相明嘲暗諷,争鋒對決,互不相讓。陸少宮聽得憋笑又替他們尴尬。
因為不遠處兩位挑水的師弟見四法師弟和易文師弟相親相愛互相攙扶,相互扶持,有說有笑的,這種師兄弟情意實在羨煞旁人啊。不由感歎,“四法和易文感情真好。”
“是啊,前些時候四法還不怎麼待見易文呢。看來他們感情很好。”
“嗯,很好。”
“兩個精神小夥子,又長得都好看。這些天香客好像女子居多了。”
“咦,我怎麼不知道。”
“師兄,你在後勤消息落後了。”前面挑水的師兄絮絮叨叨講起來。
原來自從穆文鈞化名易文來這兒當俗家道士後,有那些年輕姑娘見了不覺得眼亮,一傳二,二傳三,這樣傳下去,太華觀附近的姑娘家家沒事以到道觀上香祈福偷觑穆文鈞。
徒弟們都意識到這個事情,作為師父的無為道長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索性在穆文鈞傷好後物盡其用,隻要他留在道觀裡,派他在前殿招待那些上香祈福的香客們,這下子太華道觀更加有名了,香火更覺熱鬧了。
陸少宮和醉蝦更加郁悶了。
陸少宮想着他什麼時候滾蛋,這個家夥不是說傷好了後休他走嗎,現在每次要給他休書他總有各種堂正的理由說沒空。
跟可恨是,每次她和醉蝦單獨說話時候,他總是打斷,他有病是吧。
陸少宮郁郁不樂,這天在前殿招呼香客時候,忽見一群丫頭婆子簇擁着兩個錦衣華服的女子進來。
一個年歲較大的是位老婦人,另一位年紀輕輕面容姣好,看着很是眼熟,陸少宮細眼看過去,眼中精光一閃,認出來了。
林小姐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