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喽,兩碗豆花。慢用啊。”劉老漢從後面廚子棚子出來一手一碗端着豆花到他們身邊,穆文鈞還想說什麼不好繼續,隻能先吃豆花了。
“份量足耶,劉大叔。”陸少宮攪了攪大碗裡鹵水豆花,看着嫩滑鮮嫩,入口味道一定美味。
她舀起一勺子豆花送嘴裡,在嘴裡感受一會兒了轉頭對劉老漢豎起大拇指道,“好吃。”
劉老漢彎腰看着陸少宮吃得歡喜心裡頭高興,“好吃多吃點兒,咱們管量足。”
陸少宮繼續吃着入口爽滑,口味清香的豆花,聽劉老漢這話裡有話意思,她沒理會一勺沒動的穆文鈞,仰頭問道,“你這是不做了?”
劉好漢搭好胳膊上白毛巾笑道,“不是,咱們是活到老,幹到老,那能歇啊。”
“聽說你女兒出嫁了。”
說到女兒可是說到劉老漢的心尖尖處了,那叫一個柔軟,他頗有感慨長籲出一口氣,“是啊,嫁了個秀才,要是能考中了,當官呢。當時候我和老伴真輕省了。”
劉老漢還想繼續說道他的心尖尖上的女兒,後面棚子傳來他老伴劉大娘叫喊聲,“老頭子,進來看下啊,這鍋怎麼了…”
“這就來了,你們二位慢用啊。”劉老漢潑了白毛巾搭肩膀上往後面棚子走去了。
走得真好,穆文鈞正嫌他啰嗦,嫁個女兒至于拿出來炫耀似說,穆文鈞看着碗裡裡頭嫩滑方塊小饅頭似的豆花,上面還有些不知道是什麼的佐料,這種東西怎麼叫他下得了口,看多面陸少宮已經吃了大半碗了,吃得津津有味,不覺眉頭一皺,“你要是想吃鹵水豆花,我叫府邸人給你做,看這都是什麼呀?”頗為嫌棄。
陸少宮知道他這個家夥矜貴得很,頭也沒擡勻出舌頭回了句,“那些是芹菜蔥花什麼的,不是亂七八糟東西,愛吃不吃。”
說着自顧自吃起來,好像在吃什麼美食一般。
穆文鈞瞧着她吃得有滋有味,他不是那種身驕肉貴的公子哥,粗食細糠他都能吃,在環境可以時候他對自己的膳食比較在意。
看着少宮吃得那麼津津有味,他舀了一勺子送進嘴巴裡,味道不錯,入口絲滑爽口,怪不得少宮喜歡吃,不知道這兒東西衛生怎麼樣。正要在吃一口時候,眼睛不經意見瞥到後面廚房棚子裡去,見到那劉老漢正用白毛巾給他老伴擦拭額頭上的細汗。
有些不大明白了,劉大娘自己不會擦拭嘛?雖然皇兄和皇嫂時不時會有些親密動作,不至于這麼直接,而且這大庭廣衆下不注意下影響。穆文鈞吃得心不在焉,陸少宮瞧見了順着他目光瞧去,剛好看到那一幕。
陸少宮心中無聲歎了口氣,轉頭繼續舀了最後一口豆花吃嘴裡,穆文鈞不是不知道心疼人,而是不屑于心疼她。
心疼一個生孩子的工具做什麼,他是因為太後和皇帝的壓力才被迫娶了自己,為他們皇室傳宗接代而已,對一個工具,可以不用花費那麼多細膩心思。
陸少宮吃好了,門口正好有馬車停下來的聲音,陸少宮和穆文鈞看過去,隻見一個長衫束發男子先下了馬車,随後轉身伸手扶那車裡的年輕女子出來。
陸少宮瞧着那女子眼熟得緊,那女子和男子向他們這邊走來,經過他們身後微微颔首眼睛一亮,從沒見過這般容顔昳麗的道士,她不敢多看,想着裡頭廚房棚子走了,“爹,娘,我回來了。”
穆文鈞略有所思方才那男子舉動太多餘了,陸少宮了悟拍了下腦袋,“原來是他們女兒回來了。兩年不見她變化這麼大,都快認不出來了。”
穆文鈞放下勺看着恍然大悟的陸少宮,“你跟她認識。”
陸少宮點着桌子臉上挂着嬉笑,“她在山下,我在山上,我們經常下山吃豆花,那時候她幹幹廋廋,我們都說她營養不良這是,現在這做了婦人不一樣,身子豐韻起來了。這體态。”說完往裡頭瞄。
許是裡頭感應到了,裡頭女子沒怎麼樣,她身邊長衫束發的男子倒是先紅了臉色,她嬌羞輕輕搡了他一下,不知道說了句什麼,兩人一起紅了臉。
穆文鈞正覺得他們兩人這舉動滿有意思時候,那劉大娘和那女子出來了到了陸少宮桌子旁,拽過她女兒慈笑對陸少宮道,“伊伊啊,這是豆兒啊,這是伊伊道長。”
陸少宮站起來眼睛亮了下打了個招呼,豆兒看着眼前全然陌生的陸少宮,捂着嘴巴哎呀一聲驚訝,上下仔仔細細逡巡好了一會兒,驚歎道,“伊伊,你變的…真大啊。”她又瞄了陸少宮身邊那位,模樣是極好看,氣質冷峻,看着面生。
劉大娘接着介紹了陸少宮身邊的穆文鈞。
劉豆兒看着穆文鈞臉隐隐有些泛紅,從來沒有見過這般好模樣的男子,這時候後面廚房棚子的長衫男子跟着出來,對着穆文鈞微微颔首。穆文鈞掃了他一眼,平頭正臉,一點頭。
陸少宮拉過劉豆兒好好唠嗑一會兒了,不外乎最近過的怎麼樣,長成了出落越發漂亮了。
劉豆兒謙虛說了下,“伊伊,你羞我了,我這麼普通,哪來比得上你呀。”這山上山下都知道無為道長有個調皮聰明漂亮的女徒兒,正真是個美人啊。
陸少宮和劉豆兒兩年沒見說了好記些話,劉大娘笑嘻嘻回去給他們倒水。
而穆文鈞這邊,那劉豆兒丈夫主動同穆文鈞攀談閑話家常起啦,穆文鈞偶爾應了一聲,又是不帶搭理,弄得人劉豆兒丈夫有些尴尬這談話,最後不了了之。
他們四個人的談話劉老漢都看在眼裡,對這個俊美的後生道士有些意見,他這個待人态度實在太差勁兒了。又不能說些什麼。
劉豆兒和陸少宮聊得盡是婚後夫妻如何如何不自在,如何如何相處,如何如何适應,從閨閣娘子到家庭婦人轉變。
陸少宮有經曆過倒沒有怎麼多好奇,劉豆兒愛說随她說,反正閑話家常無關痛癢。
穆文鈞聽得覺得不可思議,夫妻兩個相處方式未免也太……跟他和少宮的相處方式截然相反,他突兀插了句嘴,“你們時時刻刻黏在一起,不自在嗎?”
劉豆兒和她丈夫聽聞後知道他這是未婚男子的想法,劉豆兒捂着嘴巴嘻嘻笑道,看着眼前的俊美的小道長輕聲道,“夫妻本是一家人,要是還像别人一樣相處,那不如别做這夫妻了。跟旁人有什麼區别。”
劉豆兒的丈夫很配合的摟着劉豆兒秀了一波恩愛,陸少宮看了眼有些茫然困惑的穆文鈞。
劉豆兒夫妻兩個同陸少宮他們坐了一會兒閑聊了會兒後起身離開,陸少宮看着天色差不多該回去,要不然該晚,在付賬時候出現問題了。
劉少宮既不想請穆文鈞吃豆花也不想他掏錢請,總之不想跟他扯上任何關系。穆文鈞自從看了追妻手冊後格外積極,劉少宮無法坐回長凳上等了好一會兒沒有等到穆文鈞回來。
她正想去看看怎麼回事付個賬能拖這麼長時間,在她要起身時候穆文鈞回來了。
陸少宮挑眉疑惑道,“結好了?”
穆文鈞拉起陸少宮的手溫柔看着她,“都好了,我們回去。”
陸少宮以最快速度從他手心抽出自己手,看了他一下,“别老拉拉扯扯的。”
穆文鈞很想大聲說我是你夫君,可是追妻手冊上說切記過急,少宮的手抽離開了,他心裡同手心一樣口落落,多久沒有握少宮的手了,他記得她的肌膚跟豆腐一樣嫩滑細膩。
陸少宮才不去看他這幅失落樣子,他再怎麼裝也改變不了他把她當作是生育工具的事實,他有再好看的皮囊又怎麼樣,她才不會在他這顆樹上吊死呢。
陸少宮走在前頭,穆文鈞緊随其後跟上去同她并肩而行,在他們要離開時候,劉老漢突然從身後叫住了他們。
陸少宮和穆文鈞轉過身子見劉老漢匆匆忙忙追了上來,陸少宮狐疑問道,“劉大叔,可是有什麼事情?”
劉老漢跑得氣喘籲籲地,好不容易攆上他們,看着面容清冷如冷月的穆文鈞,将手裡頭的一塊綠白相見的玉佩塞到他手裡頭對他道,“易文道長,老漢這兩碗豆花沒多少銅闆,你拿這麼貴重的東西給我們,我們怎麼敢收下,我老劉一家都是安生老實人啊。”
陸少宮探頭瞧穆文鈞手裡頭的玉佩,色澤光亮,華潤光澤,是個好寶貝,穆文鈞這家夥随便拿出手的東西最少得是百兩紋銀以上,他這塊薔薇合開玉佩估計得上千兩。“怎麼回事?”她問穆文鈞。
穆文鈞拿着玉佩有些難為,他出門向來不帶銀票更别說什麼銀子銅闆之類小錢物,他那兩碗豆花才幾個銅闆,他确實沒有,身上沒有現帶的銀子之類,索性摘了玉佩給劉大娘。
劉大娘是個鄉村婦人,以為是小道長拿了個幾文錢的赝品來抵賬,其實他直接跟她說下不用這麼費事,他們和太華觀交關那麼久,難道會為了一次沒結賬跟他們翻臉。太華道觀在這青峰山附近是出了名的,附近十裡八鄉哪個沒到道觀上香許願祈福。
看這易文小道長那麼堅持,她權且收下,橫豎她認為值不了幾個錢,年輕人面皮薄。
劉老漢一看不得了了,他雖然沒有見過真正的玉石,光從這玉佩的雕刻上看也是精雕細琢過,不是個幾文錢可以買來的得幾十兩紋銀吧。
這給劉老娘吓得直呼怎麼辦可好,劉老漢拿過玉佩馬不停蹄追上去,趁着他們沒走遠追上去還給他們便是了。
再說那個高冷鮮言少語的易文道長一看是大戶人家出來的,他活了幾十年看人眼力還是有的。
陸少宮弄清楚來龍去脈後斜了穆文鈞一眼,從自己腰間的荷包裡掏出了幾文豆花錢遞給了劉老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