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宮女為難看着她,“這…”
“難道本王妃的話不好使。”陸少宮聲音尖利起來,神情嚴肅。
“可是皇後娘娘說必須寸步不離小皇子。”宮女還辯解。
“皇後能制服你,我不能?”陸少宮心裡火急火燎,這群礙事的宮女在跟前她不好叫醉蝦進來。
宮女立住沉默不言。
陸少宮哄着懷中熟睡的孩子,輕聲道,“扣一年俸祿,罰去洗衣庫洗衣裳。”
“奴婢這就出去。”說完那宮女領着其餘宮女小快步出去了,生怕被懲罰。
欺軟怕硬,陸少宮清清嗓子,掐着嗓子叫喚,“咕咕咕~”
嗖得一下子一道黑影從後面窗戶躍進來,正是醉蝦,他單膝跪在地上沖着床上的陸少宮一笑,“喵喵喵~”挨了個軟枕頭。他隻好站起來走到陸少宮面前,一般用這樣暗語時候陸少宮定然是要事相商,且不能讓旁人知道。
“什麼事情?”坐到床邊逗弄着睡醒了睜開眼睛眼珠子亂溜轉的男嬰兒。幾日不見,這小嬰兒皮膚嫩滑起來,不那麼皺巴巴的,頭發上的有那麼兩個碎毛發,看着怪可愛的,眼睛跟少宮有點兒相像。
“他們要把孩子弄到宮裡頭去,我不同意,皇後一定會弄死我的孩子。穆文鈞什麼時候回來,他死哪去?”陸少宮抱着女嬰輕聲道,神情認真。
醉蝦嚴肅了臉,“不知道。我,他來了。”後面有熟悉的腳步聲,是穆文鈞的。陸少宮内力不夠深厚聽不出來,他耳朵靈得很。
門口傳來了宮女聲音,“王爺千歲。”緊接着是開門聲音。
醉蝦站起來準備看好戲,他連着這麼多天沒有出現,陸少宮能輕饒過他才怪呢,果然穆文鈞剛進門迎面挨了陸少宮滿是怨氣的大枕頭。
穆文鈞一進門見到殿裡頭站着醉蝦其他男人,已經惱火,陸少宮臉色拉得老長。他三步并作兩步走到陸少宮床前坐下,陸少宮背對着他,不去看他,他把陸少宮闆正過身子,“鬧什麼脾氣?有外人在呢?”
一聲不合事宜咳嗽聲音在身旁響起,正是醉蝦,他握拳在嘴巴道,笑眯眯道,“談正事,少宮,說正事,别到時候孩子到宮裡頭你沒處哭去。”
“到底怎麼回事?”穆文鈞審視着陸少宮問道,跟審訊犯人一樣。
陸少宮這時候顧不上什麼态度問題,把太後和皇後要把他們兒子弄到宮裡頭去事情說了一通,他們隻剩下一個月時間。
穆文鈞攬過陸少宮愛撫的摸着她後背,“軍隊裡的人料理幹淨了,估計小皇叔按耐不住。”
他這些天不是躲哪兒去,而是連夜趕去軍營處理叛徒,盡管他救陸少宮耗費大半内力,公事他是一刻不能停,他和皇兄早知道孩子一旦生下來,小皇叔必定坐不住。
朝廷上的文武官員非忠我着,格殺勿論。醉蝦這時候開口了,“我爹呢?我大哥呢?”他爹和他大哥都是朝廷官員,他們的官場上的事情從來不與他說。
穆文鈞看了他一眼,怎麼看他怎麼礙眼,頗想給他踢走,他要真這麼做,陸少宮很傷心吧,她那麼深愛自己,自己怎麼能讓她傷心呢,“洛丞相和洛尚書都是中立派,他們沒問題。放心。”
醉蝦總算松了口氣,這時候有人拉了下他的袖子,他轉頭一看是個木闆臉的侍衛,看樣子還是有官級的。
良武沖他擡了擡穆文鈞和陸少宮那邊,意思在明顯不過了,他們一家四口,他們在這兒杵着不合适。
醉蝦酸溜溜跟着那個侍衛出去了。
大殿裡頭隻是剩下穆文鈞夫婦兩人以及他們的兩個孩子。
穆文鈞摟住陸少宮,想要哄不知道怎麼哄,隻能抱住她,陸少宮氣道,“你膈着孩子了。”
穆文鈞很笨拙不知道怎麼辦,隻好要去抱那男嬰,可是他從來沒有抱過孩子,陸少宮好笑看着他。“你跟我學着,這樣,對,不是,你手要托着,你笨死啦。孩子不要随你要不然笨死了。”
穆文鈞頭回兒抱自己兒子,小嬰兒軟軟的,好像渾身沒骨頭一樣,真好玩,被罵了也渾然不覺得生氣,這幾天他連軸轉清理異黨,累得很,連想妻子兒子女兒時間沒有。
“哪個大。”
“你手裡那個。”
“他睡得真香,看着鼻子眼睛好看。”
“他們說眼睛像我。”
“女兒像你一定很好看。起名字了嗎?”
陸少宮怔愣了下,搖搖頭,“母後說起名字是個大事情,要慎重。”
穆文鈞思索了下,看看手臂裡的兒子在看看陸少宮,頓覺這些天的幸苦值得了,“嗯,兒子叫滔滔,女兒叫阿蠻。”
陸少宮看看兒子女兒一挑眉,“有什麼意思?”太簡單了。
穆文鈞難得有了慈父的表情,捏着兒子的小手掌,小手似乎收到感應回握他,握了半天隻握住他的食指,往自己嘴巴裡塞,睜着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上面兩個大人看,不哭不笑,懵懵懂懂。
“滔滔江山天上來,彙入百川,奔流入海。希望咱們兒子長大後胸襟寬廣,有容乃大。”
“女兒呢?”陸少宮親昵輕輕親吻下孩子臉頰,好嫩啊。孩子肌膚是這樣,這是她女兒啊。睡得真香。
“這個我沒想。”穆文鈞嬉笑道。
陸少宮白了他一眼,這一眼可把他看得渾身都酥麻了,想要抱着少宮共赴雲雨。
身上燥熱不已。
陸少宮自然也在他的眼眸中看到了情欲,跳躍的火苗似乎要把她灼燒,陸少宮故意噘着嘴巴,眼含秋水瞄了他一眼。
穆文鈞再也保持不住了,這個女人一直在勾引自己,穆文鈞把兒子放一邊,抱過少宮懷裡的女兒放在和兒子一處,撲向陸少宮。
“你在勾引我。”
陸少宮轉頭看了眼身旁的孩子,滔滔在亂動呢,阿蠻估計跟自己一樣心大就知道睡覺。下巴一緊,下巴被闆正過來,陸少宮委委屈屈故意道,“我身子才剛生啊你”陸少宮話未說完上面的已經撲下來。
望着珍珠簾子,玲珑絡子。一切是那麼真實,那麼美好,那麼沒法用言語形容。
穆文鈞抱着她啃啃咬咬好一頓,沒有到最後一步,饒是這樣,陸少宮整個人成了紅皮蝦了。
當天晚上穆文鈞摟着陸少宮一起睡,同睡在一起還有兒子滔滔,女兒阿蠻。
接着明亮的燭火穆文鈞看着陸少宮熟睡的容顔,扇子的睫毛,筆挺的鼻子,殷虹豐潤的嘴唇,他已經看不出她的美醜了,覺得她好看,看一眼,再看一眼,看一輩子都不會看夠的。
穆文鈞在陸少宮豐潤的嘴唇上親啄了下。
自己白日裡摟摟抱抱又白費了,他發現他對其餘的人都沒有興趣,唯有這個陸少宮的,一勾引他一個準,自己好像隻愛她。
穆文鈞心裡清楚,面上絕對不會承認的。
“哇哇~”孩子忽然哭了,哭聲驚醒了陸少宮,她起身一看原來是阿蠻啊,她白天睡太多了,夜裡睡不着哇哇哭。
阿蠻哇哇哭,陸少宮隻好抱起來哄,這時候滔滔似乎感應到娘親不公平,隻顧着抱妹妹,也哇哇哭起來。穆文鈞這下手慌腳亂抱孩子哄起來。
外頭用宮人要進來抱孩子,被穆文鈞呵斥出去,他發現手忙腳亂也是别有一番美好。
陸少宮給阿蠻弄的沒法子,最好隻好給她喂奶,這個混蛋穆文鈞還在一旁看着,好像看到什麼稀奇玩意。
穆文鈞喉嚨上下滾動,心道,我也想吃奶。
陸少宮喂完了阿蠻又喂滔滔。最後累得趴在穆文鈞懷裡睡去,穆文鈞一下子抱住三個,心裡美得不行,面上嚴肅得不行。
穆文鈞的法子很簡單,說孩子尚小不宜離開娘親,且拉着醉蝦一起說,說這是四法道長算的。
醉蝦心中大翻白眼,我什麼時候會算命了?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為了圓謊,醉蝦特意換上久違的道士服裝有模有樣掐指算起來,還說得煞有其事。
“如是孩子不跟生母一處恐生長不利,還有血光之災,難以平安長成…”怎麼唬人怎麼說。
聽得太後心驚肉跳,短期内不敢提接孩子入宮的事情。
一個月後,穆文鈞接陸少宮母子三人回易王府。
是日,陸少宮正在搖搖籃唱兒歌哄滔滔睡覺呢,麥穗兒邁着小碎步進來,臉上神色緊張,“不好了,外頭來好多羽林軍,說,說小殿下小郡主不是皇室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