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他又要招呼侍衛去擒刺客,梁肅終于動了毫無血色的唇:“再吵就滾出去。”
魏德明立即閉口,噤若木雞。
梁肅繼續走向房内,沒耐性地丢下一句:“打盆涼水來。”
魏德明立即驚大了眼睛,這這這,數九隆冬的天,怎生能用涼水沐浴?
可見了梁肅那副森沉的模樣,他還是隻能将保重龍體一類的話咽了下去,乖乖照做了。
梁肅也确實未曾想到,那香藥的威力竟可如此之烈,即便他浸入冷浴中,火熱的旖欲也不曾減卻絲毫,甚至折磨得他愈加厲害,隻渴求能得到纾解宣洩。
這種事倒無甚可避諱,從前他在夢中……
回想起那場久遠而模糊的荒唐绮夢,少年滾燙的熱欲又灼痛了一倍。
說來也是可笑,從前他還覺得自己是瘋了,竟會對她那樣的女子動念。
可現下,他卻是當真快瘋了。
腦海中浮現的,盡是她倩然巧笑的玉顔,和與他耳鬓厮磨的碎影。
仿佛此刻,這浸于周身的寒水,便是她冰肌般的軟軀,正與他缱绻纏綿……
隻是這麼一想,那經久抑于心中的渴念便倏然得到了緩釋。
神志略微清明之後,少年看着眼前的濁水,難得煩悶扶額,面色複雜地輕喘了幾息。
與此同時,魏德明則寸步不離地守在門口,盼禦醫盼得那叫一個焦灼。
忽然,屋内傳喚了他一聲,聲音聽來很是虛疲。
魏德明急忙請示:“陛下!可是有什麼要吩咐?”
等了許久,屋内之人方沉聲啟唇:“宣太傅來見。”
此話聽來,似是經過了慎重的思量。
可魏德明聽罷卻直傻了眼,“這……陛下,天色已這麼晚,太傅指不定都已歇下——”
梁肅自然知曉這話的意思,他也不是非要将宋知斐綁來見他。
他隻是在賭,賭她究竟還有幾分真心。
“隻管通傳,來與不來,朕都不會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