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時青松開人,千蘿趕緊縮在她懷裡,生怕被人看見。
來人正是王君,她看到這場景也一時沒反應過來,過了幾息,她才道:“今晚有宴席,兩位若是有時間,可去參加一趟。”
王君沒在這裡待太久,她來這裡是有正事的。石碑可與故人相遇,最近的事得與兩位前輩彙報一番。
但人離開,意識還留在那裡。
早就聽聞夕螢尊上與錦玄仙尊的事,這還是她第一次親眼看見。
實在是看不出來,尊上在她面前和在錦玄仙尊面前完全是兩個模樣。
另一邊,等王君的背影徹底離開,小蘿還一直抱着。
範時青猜測可能是被人看見,有些害羞?
她境界已達分神,指間捏訣,帶着小蘿一道回去了。
屋内紗幔被風吹動,将案桌上擺放的紙張吹起,範時青擡手,那張紙落在了她掌心。
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小蘿就拽走了那張紙,右手背在身後,她臉頰蔓上一層薄紅,但仍舊強自鎮定。
“上面寫了什麼秘密?居然這麼不想讓我瞧見?”
範時青嗓音帶笑,她靠案桌很近,又拿起上面擺放整齊的一沓紙。
上面的字迹十分熟悉,竟和她的一模一樣。
“阿青!”
範時青擡眸:“這麼喜歡我的字啊?那怎麼不讓我教你?”
千蘿想搶過來,但一對上範時青就感覺渾身都沒力氣了,她想讓阿青知道她的心意,但又害怕她知道這些陰暗的心思。
如今被發現,她才知道自己更多的是羞澀。
範時青一張一張翻過,心下微軟。
原來小蘿很早就喜歡她了。
這個想法一出現,她好像體會到了開心到爆炸的感覺,和演戲獲獎時完全不同。
範時青伸手拽住小蘿,将她重新拉到自己懷裡。
“原來小蘿看到我和别人吃馄饨的時候也會吃醋嗎?”
千蘿還沒來得及回話,就再次被吻住了。
良久,範時青松開,她坐在椅子上,開始詢問:“學寫字累嗎?”
“不累。”
千蘿說的是真話,從前想念師尊時,她最喜歡的便是用師尊的字迹書寫。
總覺得隻有這個時候,師尊會陪在她身邊。
千蘿繞過案桌,跨坐在她腿上。
範時青眉梢微揚,伸手扶穩她,小蘿難得主動,她當然喜歡。
“我以後要是做了錯事,阿青會怪我嗎?”千蘿将範時青垂在肩側的發絲繞在指間,漆黑的雙眸一動不動地盯着她。
“小蘿這麼做一定是有理由的,我怎麼會怪你?”
“那阿青要記住這句話,不能騙我,也不能讓我難過。”
太卑鄙了。
千蘿想。
千蘿環住她的脖頸,緩緩靠近,直到嘴唇相碰,她很用力,似乎要将這一千多年的愛意全都發洩出來。
直到範時青快要窒息的時候,千蘿才分開。
“阿青的眼睛好濕潤,嘴巴也比之前紅了。”
範時青第一次覺得自己招架不住,小蘿的耳尖确實紅,但并不妨礙她說出這種大膽至極的話。
難道小貓都這麼大膽嗎?
為掩飾不自然,範時青僵硬地轉移話題。
“要是預料之外的事有很多,小蘿會去做嗎?”
千蘿拇指按壓着範時青的唇瓣,來回摩挲。
“是什麼預料之外的事?”
“有很大可能會死亡的——”
範時青沒說完,因為小蘿再次堵住了她的嘴。
一天之中,接連兩次品嘗到窒息的感覺,範時青喘着氣,她還沒緩過來,小蘿就已經抱住了她,下巴抵着她的肩膀。
“阿青要告訴我,你要去做什麼危險的事?”千蘿收緊手臂,“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會活着。”
她靠着一句話一個信念,多活了一千年。
若是她又一次要離開,千蘿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事。
範時青頓了頓,揉了揉她的腦袋,她肩膀處的衣衫被淚水浸濕。
她微歎一聲,誠懇道:“我想殺一個人,她叫終瑤。”
千蘿睜開眼,她臉上還帶着淚痕。
“終瑤?”
“她多次對我出手,想害我性命。我原本想着讓你遠離我,這樣就不會被我波及到。”
“我不要離開!”
範時青安撫道:“嗯,不離開。”
“我不信你說的話。”
千蘿不敢松手,就算是腿部有些發麻,她也不敢松開。
以前,師尊就是這樣的。
總是表面上說很好很好的話,但背地裡還是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她不會再上第二次當!
範時青眨眼,她自然聽出了小蘿的不信任,不過她不知道這種不信任從何而來。
“我保證,我不離開你,要是早就想把你送走,我怎麼會和你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