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傳承的具體時間是什麼時候?”
“三天後。”
範時青微微訝異,這不就是王君大婚那天?
之後,王君又閑聊了幾句,這才放她們離開。
範時青正要踏出殿門的時候,聽到王君讓她将三花貓留下。
“為何?”
“那隻靈獸是要入元嬰了吧?這對它來說是一道大劫,需要有人在旁輔助。也許等半個月之後,你就能見到元嬰期的她了。”
範時青想了一下,又暗中問了問金蟾蜍,确認之後才将小蘿放在案桌上。
如果傳承和小蘿都考慮的話,她做不到,萬一因此耽誤小蘿就不好了。
“還請王君能好好待她,傳承結束我就會接她離開。”
直到三人徹底走遠,千蘿才恢複了人形。
王君笑了下:“尊上這麼害怕被她發現?”
千蘿:“我還沒想好怎麼和她解釋。”
她隐瞞她的事情太多了。千蘿莫名想起之前被人魚王影響時,她做夢時經曆的一切。
那時她拼盡全力才敢大着膽子說了一次,當時她并未看清阿青的神色,仔細想來……她确實不知道将一切說出口的後果。
她必須将意料之外的情況降到最低,确保阿青不會難過,也不會讨厭她。
千蘿不太想把話題中心轉移到阿青身上,她問:“你将我留下,是有什麼要談的事嗎?”
“是關于範時青的。”
千蘿皺眉。
“你沒發現她最近實力提升的速度變慢了嗎?”
千蘿:“境界越高提升越慢,情有可原。”
“是,你說得不錯。但這個規則可不适用在她身上。”
“你什麼意思?”
“她是錦玄。”王君站起來,走下台階,“我雖然比尊上晚出生幾百年,但也是得到過傳承的,更知曉不少錦玄和元曦尊者的秘事。”
千蘿指尖握緊,在她還未拜師之前,師尊确實早就與元曦尊者相識。
和師尊相處的幾百年,她無數次後悔過自己生的太晚,若是早一些就能陪她長大,和她一同修煉,師尊也不會走上無情道的路了。
“我們的青丘的預言可是很準的,你說是嗎?夕螢尊上。”
“是,還請你們不要将她的身份捅到她面前,師尊好不容易才回來,她的大部分時間都用來修煉了,還沒來得及好好玩,我不想讓她早早背負上錦玄的一切。”
“這是自然。我是想告訴你,她恢複記憶的契機就在不久之後的魔獸潮。”
千蘿神色凝重:“中洲近期便有幾場魔獸入侵。”她的分身也因此分身乏術。
王君搖頭:“那隻是幾場小打小鬧罷了,最大的一次就在仙門大比之後,修仙界的浩劫就要來了。所以這場契機絕不能錯過。”
“有錦玄,修仙界就會有未來。”
千蘿問:“還有更具體的嗎?”
“元曦尊者的警示隻有這麼多。”她的預知乃曆代大祭司之最。
千蘿指尖摩挲了一下杯壁,良久無言,她不能阻攔阿青恢複記憶。
以小蘿的身份陪伴她左右的時間不多了。
這是她最後一次以小蘿的身份陪伴了,用如此卑劣的行徑才能獲得她的喜歡。
希望師尊不要怪她,要是她知道自己養出的徒兒居然整整千年都未消除妄念,也會再次失望吧。
*
範時青三人準備了整整三天的時間,等再次睜眼時,耳邊已有樂聲響起——是王君的大婚。
她能看見天邊漂浮的彩綢,十分漂亮。
白凝道:“跟我來。”
連綿的草地盡頭是一棵高聳入雲的巨樹,是青丘的神樹,影響修仙界的無數預言也從此誕生。
神樹兩邊擺了兩座石碑,沈岚芝和關千琴按照白凝的話靠近它們。
石碑處飄出了兩道白光漂浮在範時青身側,她用手碰了碰,發現白光其内柔軟,其中一個似乎高興的上下跳躍,另一個則安穩漂浮着。
兩道白光圍着她繞了幾圈,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開始吧!”
跟随白凝的青丘人全都盤腿坐下,開始施法。
範時青指尖亮起微光,雙手搭在膝蓋上,她緩緩閉上眼睛。
無數道光亮彙入關千琴體内。
隐隐約約的,範時青瞧見了兩個人。
其中一人身後的九條尾巴輕晃,她斜倚在榻上,白棋在指間來回旋轉。
另一人的後背上背了一把刀,她直直坐在原地。
範時青聽到她們說話了,但聲音朦朦胧胧,她聚精會神都沒能聽清楚。
直到一句話蓦地灌入腦海。
“好久不見。”
那一瞬間,腦海像被鐘聲滌蕩,瞬間清明。
天空驟然陰沉下來,厚重的雲層翻湧,電光閃爍,悶雷滾滾。
靈氣聚攏在周圍,掀起了一陣靈力潮。
範時青的衣衫無風自鼓,她要進階了。
關千琴額角汗珠滾落,她體内的經脈被湧入的靈氣沖撞開,涓涓細流變成了江河。
一道道光束從面前的石碑融入她體内。